霍云朝扭过头继续舀水下锅,将切好的配菜放在碗里,等水开后便可下面了,等待途中回阮裴旭:“来不及了,我喜欢他十几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就算以后所有人都反对,只要他不变心,我就会跟那些人争到底,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替霍家做事是为什么?我不是忠君,而是忠于他。”
阮裴旭听了这番言论,动了动喉头,半天没说出话。
水开了,霍云朝将面放进去,盖上锅盖等了段时间,揭开锅盖将面夹起来放碗里,以前他可没做过这些事,饿了都是等卿天良钻狗洞来投喂他的,这手艺是在老庄家学的,一回生二回熟,如今下起面来,十分得心应手。
霍云朝端起面碗去寻卿天良,阮裴旭无法又跟在其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那要是他们因为这件事,要处决卿天良呢?”阮裴旭问,霍云朝走这一步,面对的可不是一个人的反对,要是文武百官以伦理不合为由处理卿天良,到时候霍云朝面对的就是整个大嘉国朝堂,甚至还有皇太后。
霍云朝无所谓道:“谁敢动他,我就动谁。”
这话别人说,阮裴旭或许大笑三声就当没听过了,但霍云朝说,就不得不让人多深思三分。
阮裴旭皱着眉一路跟到大堂内,见卿天良懒洋洋趴在桌上,卿天良的主动他是看见的,要是卿天良不愿意,霍云朝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对人举止亲昵。
他就是头疼,卿天良是认真的吗?能明白霍云朝为此付出了什么吗?万一他以后长大了,没有少时的轻狂了,面对伦理上的压力,要跟霍云朝断绝关系,要娶妻生子……那霍云朝怎么办?
霍云朝将面放在卿天良面前,卿天良眼睛一亮蹦了起来,欢快地跳到霍云朝面前坐下,张开嘴:“啊——”
霍云朝夹起面吹凉了才往他嘴里喂,阮裴旭见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再怎么宠也没必要宠到这地步吧,这不完全养成了个废人吗?
阮裴旭有些不赞同道:“外人在场时多少注意点分寸,叫人看见影响很不好。”
霍云朝点了点头,认同道:“是的,所以你怎么还不走?”
“……”
阮裴旭之前没见过卿天良,不知道其平日里脾性跟习惯,到现在还没发现卿天良的不对劲,然而陆陆续续来大堂拜访的人中,秦可安几乎是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
走到跟前皱着眉道:“他怎么了?”
霍云朝喂面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秦可安看着卿天良,动嘴喊了句:“梁青。”
卿天良扬起脑袋,天真好奇地看向秦可安,秦可安长得好看,有种熟悉的感觉,卿天良不由地对他露了个笑脸,“嘿嘿”了一声。
霍云朝一个爆栗子敲他脑袋上:“嘿什么嘿,吃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傻子。”
卿天良捂着头,委屈道:“阿良乖乖,不是傻子,不打不打。”
现场众人:……!
“他……什么玩意儿?”阮裴旭再仔细打量卿天良,他还以为自己这个继弟是因为不认识自己,把自己当普通将士,才没好奇多问一句他是谁,没想到竟然是……
秦可安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眼睛不断在霍云朝跟卿天良之间来回扫动。
霍云朝又给卿天良喂了一口面,道:“感染风寒,脑子烧坏了,现在是个傻子,你们现在知道了也好,接下来有两个任务,第一,回大嘉国后遍寻神医来给我救人,第二,铲平圭厥。”
想起那天卿天良命悬一线,霍云朝眼里便升起如有实质的滔天怒火,唯有圭厥,他将与其不死不休。
阮裴旭和秦可安被震惊到无以言表,秦可安问:“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会烧傻了?”
阮裴旭则是:“我嘞个乖乖,你居然给我把人搞傻了?!”
李怀英处理好事情赶过来,刚迈过门槛便听阮裴旭吼了这么一句,他身形晃了晃,再看里面,不是霍云朝的亲信,就是卿天良的亲戚,他一个外人……这么劲爆的事情应该不能听吧?
李怀英犹豫了一下,在没人发现他来时便默默退了出去,心里惊疑:怎么个搞法才能把人搞傻?
他已经过了不可置信的阶段,霍云朝一再在他这里刷新底线,在李怀英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他只是很疑惑,把将军的弟弟搞傻了,将军会放过霍云朝吗?
这头只来得及吃一顿饭,探子来报敖寒已经打过来了。
敖寒大军兵临密江城下,霍云朝跟阮裴旭制定撤退计划,派人先一步租借小船将卿天良送回大嘉国,其余人防守在正面为卿天良安全离开拖延时间。
东方玥派去的影卫终于发现了之前那些密探的尸体,再到最近的村庄一问,发现老庄家收留了人。
影卫直接将其一家全杀了,理由是窝藏敌国将领,视为叛国罪,就地处决。
从古咲村出来后,影卫绕行到密江上游,从上游乘船往下寻找,于密江城十里开外的江上撞见了护送卿天良渡江的军队,两队人马直接火拼起来。
张将军负责护送卿天良回去,他们此时离江对岸尚远,未避免中途卿天良掉江里,只能命将士将船划回去,一方面为了方便去通报霍云朝后方遭敌军偷袭,一方面方便护卿天良周全。
两伙人从江流中慢慢打回岸边,卿天良在厮杀中吓得抱头鼠窜,影卫似乎是接到了不准伤害卿天良的命令,所以哪怕卿天良不小心跑到了影卫刀下,影卫也只是伸手去抓他没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