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天良将玉花盆搬上马车,只扫了眼霍云朝的腿和坐姿,便退了出去,带着士兵继续逛。
左业要拉着马车上前,霍云朝叹了声:“不跟了,回去等。”
霍云朝没跟着,卿天良自己逛了一会儿便觉无趣,打道回府了。
霍云朝好像恢复得不错,都能面无表情地坐那么久,看来秋已己的医术确实高明,卿天良稍微安心了一点。
尧城停留一日后,大军一路向正阳进发,路过匋远接回了段律,安排覃熙随军而行照顾人。
当初霍云朝率军从边疆兴兵打到赤水,沿路对归顺的不归顺的城池都进行了重新整顿,此番沿路而过,霍云朝命左业侍奉在卿天良身侧,每路过一个城池,告诉他这里当初是怎么样的,后来是怎么样的,哪些地方发生了变化,哪些地方还需继续改革。
卿天良有些能理解,有些理解不了,当初他和秦可安在赤水以南打击土匪时就听说过,霍云朝在地方颁布了新的政令,为百姓谋取了更好的福利,那些仗着旧日权势壮大的地头蛇,很大一部分都被刨了根。
他原本以为霍云朝只是在看得见的地方顺手声张正义,可听左业一路说过来,才明白霍云朝到底做了多少。
“难怪他在北疆打仗还要天天看赤水南的信件。”莫名心疼,“他一定很累吧?”
左业猛点头:“公子你被东方玥掳走的那段时间,主子基本没睡过好觉,没日没夜地处理事情,只想空出时间去找您。”
卿天良挠了挠脑袋,掀开帘门盯着前面那辆马车,良久后,问:“他为什么不让我靠近?”
左业仔细思索,好像霍云朝没说不能告诉卿天良,于是斟酌了下语言,把霍云朝的顾虑说给了他听。
卿天良听完觉得好笑,原来在这段感情里不安的人不止他一个。
况融驾马匀速前进,突然被人拍了手臂,况融偏过头,诧异地看见卿天良坐在马上,朝他嘘了一下,用手比划着马车里。
况融往后看见左业,左业无奈摊手,况融便也只好用手比划:主子睡了。
卿天良点点头,一拍马背轻轻巧巧落在了马车上,二话不说掀开帘门进去了。
况融和左业对视一眼,二人无奈叹了口气。
霍云朝真睡着了,眉头皱着,卿天良走到他身边靠坐下,轻轻将人的头搬到自己腿上,伸出一双手替他按压头部,霍云朝似乎感觉很舒适,眉宇慢慢展开。
卿天良盯着霍云朝的脸看,一条疤痕横在上面,他有些想不起霍云朝曾经稚嫩但好看的脸了,但他如今瞧着这张,却是越看越喜欢。
担心丑陋与狼狈被自己看见,所以在养好伤之前拼了命地躲着他?卿天良看着霍云朝,愤恨地想: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肤浅的一个人?
想多了,就容易生气,卿天良越想越气不过,便伸手捏住了霍云朝的鼻子,直到人不能呼吸被迫张开嘴,同时迷迷糊糊睁开眼后,卿天良一张脸猛然凑近,沉声道:“丑八怪,霍残废,我这么美玉般漂亮的人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别缠着我了!”
霍云朝听后一惊,忙抓住他的手,人还没清醒过来,话却先说了,声音低沉暗哑又隐含急切:“休想,你休想!”
喊完后,睁开了眼,看着垂头不发一言的卿天良,霍云朝动了动手指,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