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低笑:“怎么不还手?我真的会杀了你哦——知道这道伤口怎么来的吗?”
“咒术师留给我的。”
被抓在掌心的手腕纤细脆弱,给人一种可以轻易折断它的错觉。
手腕的主人仰躺在禅院甚尔面前,她金色柔软的长卷发也在榻榻米上铺开,好似波斯菊舒展在水面的重叠花瓣。
小家主脸上时常挂着的温和笑容消失,她空余的手轻轻拂过禅院甚尔脸颊,墨绿色眼瞳过于冷静了,冷静得好像禅院甚尔没有一丝威胁性:“甚尔君,我和你说过的。你是我重要的基石,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如果你出了事情,我会很苦恼。”
“至于你是否想要杀死我,这并不重要。一个伟大理想的完成,总需要付出血与代价。在这方面,我和所有人一样平等。”
禅院甚尔试图从樱井的眼眸里找到些许撒谎的痕迹,或者说哪怕是一丝丝的恐惧乃至怨恨愤怒,都足以让禅院甚尔松口气。
但是没有。
正如樱井所说,她在乎禅院甚尔的生命远超过在乎自己。因为禅院甚尔是她宏大理想构图中,十分重要的基石。
禅院甚尔:“如果我死了呢?”
“你不会死。”
樱井语气笃定:“我说过,理想需要牺牲。一切阻碍理想者,都将成为理想战车轮子下的白骨。”
禅院甚尔嗤笑:“把普通人也算作基石,你知道你这种的理想,需要和什么样的庞然大物作对吗?”
他确信少女是坚定而虔诚的。但正因为樱井过于坚定和虔诚,所以在禅院甚尔看来,这份理想越发的可笑。
即使禅院甚尔还没有知道樱井的理想是什么。
他重新裂开的伤口又滴落血液,将樱井干净的衣服也染上血腥气。她的手总是冰冷,让人怀疑这位强大的咒术师是否有一些身体上的不足之处。
樱井:“理想之所以是理想,正是因为它是不可捉摸,无法确切的精神产物。也许直到我死去,它都无法实现。”
“但如果仅仅是因为看不见未来,无法确定它是否存在,就去放弃它,我做不到。从我心中有了这样的构想开始,我便决心将一切心血奉献给我的理想——死亡不能阻止我,命运也不能。”
啪嗒!
医疗箱落地,侍女张大嘴呆呆的看着樱井和禅院甚尔:自己这才离开几分钟?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不会被灭口吧?
禅院甚尔松开樱井,自己坐到一边:“把医疗箱拿过来。”
侍女吓得打了个寒战,颤颤巍巍的捡起医疗箱送到禅院甚尔面前。他闷不做声的脱了上衣,解开绷带,重新包扎起伤口。
樱井揉了揉自己手腕,也坐起来。在她倒下时就飞速垫在了她脑袋底下的肌肉兔从影子里探出头,红着眼眶蹭了蹭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