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不叫郑阿常,叫一个很魔幻的名字——
minerva
某天,人生转折点开启:
“折断她!折断她!”
“反攻!没用的蠢东西!反攻!”
昏暗的地下角斗场,泥沙色的琉璃灯瓦折射四散的血光。疯狂叫嚣的人类已经变成了牲畜,怯懦而勇猛,好斗而饕餮。
他们散在四周的观众席,俨然已化身为古罗马恢弘斗兽场的主人,冷血热情地为互相撕咬的猛兽们呐喊。
中央平地,本该洁白不染的地毯被鲜血和不知名的污秽糟践。
凶恶的美洲黑人赤红了眼,光着上半身,黏腻的汗珠从背部精壮的肌肉滚下,浸没到质地粗糙的裤子上。对面娇小的女人警惕与他对视,身上青紫遍布,袖子已经被撕下,露出紧贴在小臂的匕首。
这是女性的特权。这里虽然是个良心被践踏的地方,却神奇地保留了一丝对女性的优待。虽然临上场时,他们特意叮嘱让她别死在这儿,没人收尸。
壁式屏幕上,比率已经变成三百比一千三。轮到她上场之前,这个黑人已经干翻了四个。几分钟以前还差点干翻她。
minerva不敢分神,抓住一切机会充分恢复体力。不过也是杯水车薪,因为黑人冲过来了。
她深吸气,在攻击来袭前一跃而起,借巴西柔术的绞杀翻转着踢向他的后颈。
慢了。
黑人一只手径直抓住了她的脚腕,往地上砸起来毫无怜惜。minerva抽出匕首,在摔到地上的刹那扎进地毯绷住地面,勉强减轻痛楚,顺势侧滑向男人小腿。
黑人踉跄躲开。趁着脚上力道松懈,minerva甩腿挣脱桎梏,重重朝对手怀中撞去。黑人在距离急速缩进的瞬间手疾眼快,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在同时感觉到胯下屈辱的疼痛。
minerva纵然呼吸不畅脸色发紫,双手却仍执着地捅了又捅,力图面前黑人彻底失掉男性性征。
四周哄堂大笑,伴随无数叫好。
黑人手劲越来越大,看得出来是真想掐断她的脖子。
就在这时,全场骤然亮如白昼。侍者们无声又默契,依次按亮了角斗场中的灯。昏暗退去,光明如潮水涌来。最高看台上的男人正在拍手叫停。
“可以了,放开她。”
黑人眼中恨意暴涨,手上的力道却在消退,最后愤愤一把将她扔在地上。
minerva咳嗽不停,紧攥着匕首挣扎,医护人员快步跑到身边将人扶起。minerva一把甩开手,独自勉强退场。
实际上,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gaius让你整理好再见他,四楼有房间。”郝培根动作妖娆,递给她一张房卡。
gaius就是刚才叫停,留她狗命的男人。而郝培根则是gaius身边在职时间最长的情人,时长跨越一年半。
正常女人能跟那个男人温存半年,就已经值得夸赞一声好手段,可郝培根不但跨越半年翻过一年,还攀爬到了一年半的高峰。
可这不太关minerva的事,她只关心自己能活多久。
她伸手去拿房卡,扑了个空。郝培根在她拿到的前一刻收了回去,“我跟你一起,你累,走不动。”说着,一只手伸到她的腋下,另一只手把她的手臂撸在自己肩上,扛起就往电梯走。
minerva想挣扎,挣扎不动,她真的没剩多少力气。
电梯间,郝培根伸手在紧急警铃按了三下,电梯一路直上,畅行无阻。
瓦尔登会馆。
郝培根把minerva扛进房间,直接丢在床上。minerva累得手指都不想动,只转着眼珠四下打探奢靡的装潢点缀,水晶五色琉璃吊灯,豪华鹅绒圆形大床不对——不是圆形。她舔舔唇,伸手拨开头顶的枕头——哦,心形。
情侣?还是蜜月套房?她开始琢磨。
郝培根的手机响了。她按下接听,gaius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要做什么?”
“做爱做的事。”郝培根回答。
床上小女子听闻,目瞪口呆。
“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郝培根面无表情,“别来扫兴。”然后挂了电话,扔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