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之尖锐,让秦秦淮忍不住堵了耳朵。
“我他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凯文轻咳一声,低沉道歉,“抱歉,我失控了。”
“总之,伊莲在哪里?”他问。
秦秦淮回忆了一下,想起在两个小时之前,他吩咐伊莲前往亭海收拾局面。
一时半会儿俩人是见不上了。
……这个时候告诉他,凯文会抓狂吧?秦秦淮决定为了避免凯文烦心,撒一个小小的善意之谎。
“是的。”他点头,“之前她好像约到一个c国猛男,现在应该是在赴约的路上。”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凯文寂静得像死透了。
大概是沉默持续太久,让两人都感觉不太自在,秦秦淮首先发言,进行劝慰。
“退一步海阔天空,节哀顺变。”
凯文表示他妈的真难理解。
“我是说……”秦秦淮顿了顿,换了套说辞,“这说明你的女人有魅力。”
“好吧。请您告诉我,那对狗男女在哪儿。”凯文一字一顿,“我要捉奸。”
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秦秦淮现在亲身体验,深觉棘手。
“他们,可能在莫斯科。”话已至此,秦秦淮只能装作笃定的模样。
“……这么远?”凯文诧异,“他们去红场做爱吗?”
“你怎么知道?”秦秦淮适时插言。
死寂第二次。达成。
“我可以请假吗?”沉默半天,凯文问。
“你能保证金三角跟锡那罗亚不会出现意外吗?”
“出一点儿问题,我就让伊莲跟玫瑰公爵的孙子结婚。”他这么回答。
凯文眉毛一颤,“我记得玫瑰公爵只有孙女。”
“还可以生。”
郑阿常的手机响的正是时候。恰好在郑中石老畜生唱起抑扬顿挫的《梨花颂》,让郑阿常生生刹住势如疾风拳,保住了郑中石中年脆弱的脑袋。
“我要接电话。”她气定神闲。
装得像刚才的杀气只是郑中石老糊涂的错觉。
“哦。”郑中石讪讪收回手,“你接吧。”
“我得出去。”
“……哦……那你出去。”
两人对话宛如智障。
最终郑阿常成功脱身。竭尽全力甩上厚重红木门,将感天动地的吟咏以及郑中石的鬼哭狼嚎丢在身后,抹了把脸,郑阿常开始找地方接电话。
她看了来电,发现是军刺打来的。
远在千里之外,分隔两国之地,有什么不能邮件里说非要打电话?
“怎么了?”按下接通,郑阿常大刀阔斧踞坐马桶之上。
“我见到了刘长生。”军刺开门见山。
郑阿常一凛,一惊,一诧异。心道么个兔崽子又给老娘惹祸!就不能隐蔽好点儿?非要被发现才过瘾的吗?
白所罗门外馆人员业务能力不行啊!
但她仍从容,“说清楚。”
然后忠心耿耿的军刺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透了个通亮。他一边哔哔,郑阿常一边在心里暗恨不已。
“就这样,他还说准备收编锡那罗亚。”最后,军刺补充了刘长生所谓的此行目的。
……
“你信这套说辞吗?”她问。
“没有证据,我无法相信,所以找你商量。”
很好。郑阿常想,现在还是手心里的麻雀。
“无所谓信不信。”郑阿常这么回答,翘起二郎腿,随手撕下一块纸巾盖住脸,“女巫父亲的命在我手里,他在锡那罗亚的地位你很清楚。”
“在你手里?”
“是。”
“可就算这样,她父亲正性命垂危……”说到这儿,军刺停下。
他知道郑阿常能听懂,大家都是见不得人的人,心知肚明再有能力的领导者,一旦性命有了威胁,他所构建的权力帝国便岌岌可危,转瞬之间江山易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我知道啊。”郑阿常坦荡依旧,“不是还有女巫吗?她可是个很有魄力的女人,在丈夫和父亲之间毅然决然选择了父亲。”
……
军刺回想起之前女巫跟他说过的话,忽然心中有了计较。
“今天女巫还跟我说了一件事。”迟疑再三,军刺依然决定坦白。
“红玫瑰想转嫁给你吗?”郑阿常自以为巧妙地问。
“……嗯。”
在郑阿常听来,这个“嗯”真是千回百转,无限娇羞。
“那就答应吧。”
“……嗯?”
“先把半个搞到手,再加上我手里的半个,咱俩就凑齐一整个儿了。”郑阿常继续,言语之间对自己的决议有些自得,“就是暂时要委屈阿凡达。”
“不过这不是问题。”
军刺沉默。明白目前看来没有人向郑阿常传达阿凡达的死讯。
对于郑阿常突然提起她,军刺有些猝不及防。事情就发生在这几天,阿凡达的死他还没来得及告知事件之外的任何人。现在倒还真不知道怎么跟郑阿常说明——阿凡达已经被女巫一顿乱枪打死的事实了。
“对了,关于刘长生。”郑阿常想起有一件重要事儿还没说,就恰合军刺心意地转移了话题,“你好好儿关照他,他是郑中石在a国仅有的左右手。你悠着点儿。”
“能明白吧?”不放心,郑阿常又补上一句。
军刺松了口气,当即明了心底透亮,回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