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缄默不语,他没有回苏南,嘴角的血红深了一些,转而对文清安说道:“四皇子已伏法,现朝堂稳定,政治清明,你若能安安分分地当个吏部尚书,朕可以放你出来。”
他的声音轻而冷,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即便嘴角带血,周身仍是萦绕着不可侵犯与违逆的帝王威严。
苏南一愣,她没想到这皇帝答应的这么爽快。
而文清安……已然察觉到了苏南的异样。
从话里听,她视宁白如陌生人一般,可看向他的目光却带着点点不自知的复杂纠缠,是防备,是绝望,还是恨和厌恶。
文清安敛眸,忽然问苏南:“南南,在我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你过得如何?为何今日会来此?”
“我不知道……”
回想过往,苏南脑袋深处隐隐发疼,却想不起那时的任何记忆,撇嘴诚实道,“我一醒来便在皇宫,然后他…他…”
苏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宁白,后靠近文清安耳边,脆生生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和他说悄悄话:“他是个疯子,把我关了起来,我讨厌他,天天闹着要找你,然后他今日…啊,好冷!—你干嘛!”
苏南刚靠着文清安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手腕又被扣住。
一阵寒意透过肌肤渗进她血液,苏南遍体生寒,还未来得及哆嗦,便被宁白拉着手往后退去,同文清安隔开了一段距离,
“出去。”宁白手腕处浮现清晰血管,他死死握着手里这截柔荑,喘息忽就控制不住地重了起来,脊背也弯下了些,神色惨白。
似是身体很是不适。
莫名被他钳住手腕拉着后退,此时又是劈头盖脸的一句命令,苏南都有些懵了,不解问了句:“什么?”
“朕让你出去。”
宁白带了些皇帝的命令口吻,方才脆弱哀伤的目光恍然变得阴鸷。
苏南没动。
在死寂的沉默里,宁白胸腔内血液翻滚,他骨节分明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突显,但很快,他又干脆地放开了苏南的手。
手心一空,他眼中戾气渐显,有些烦躁地舔了舔唇,面上却无任何异样,只道:“朕有话和这位吏部尚书说,外人不得在场,你乖乖让狱卒带你离开监牢……否则,他会他死在这里?南南。”
话语落下,他也温柔地唤了她一声南南,甚是古怪。
苏南一阵鸡皮疙瘩,她低头思虑片刻,担忧地看了文清安一眼后,蹙着眉头离开了这牢房。
“她失去了一些记忆。”
苏南走后,宁白站在文清安面前,居高临下,君王的威严尽显,淡淡道:“现在认定你是她夫君。”
“我本来就是她夫君。”文清安笑了笑,即使身上满是血痕,面对的是少年帝王,九五之尊,但在苏南这件事上,他依旧未有任何妥协和畏惧。
“夫君?”宁白讥讽冷笑,背着手缓缓踱步,在牢房里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