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那时候大概五六岁吧,人小,加上运气好,哦,也有人说是那志愿者掉下去的时候推了她一把,总之就是,她最后挂树上,活下来了,可以说是被树救了一命。”
袁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补充一句:“诶对,就是咱表姐看上的那棵树。”
想了想又接着,“但是那个志愿者么,就没那么幸运了,山体垮塌,连人带车被埋树底下了。至于那小丫头为什么管他叫爸爸,是因为她那年刚得救的时候情况不太好,脑子受伤了,不记得自己亲爹妈是谁,还以为救她的人就是她爸。
我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吧,这村儿里人都说那丫头脑子有点儿问题。嗨,也是,正常人谁至于为了一棵破树命都不要呢。”
袁元摇摇头,一声苦笑。
“啊对了还有,她的亲爹妈有可能是已经遇难了,或者是在地震的时候失散的,反正着这村儿里没人见过。她呢,也好像是一直都没想起来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那时候又乱,也没人来找过,所以地震之后,她就被这村里一家人收养了。
听村长说那老两口人挺好,当亲闺女养呢,整得自己家俩儿子可不乐意了,家里经常吵架。
不过今年年初的时候,那俩老的因为一场事故人已经没了。嗨,小丫头也挺惨的,听说之前还考上大学了呢,这下爹妈没了,学也上不成。”
袁元把话说完,感慨一句,接着又捡起碗筷埋头大口吃起来,金属的筷头划拉得碗碟叮当作响。
卓烨则是重新拿起手边的书,然而久久没有翻动一页。
直到袁元吃完回屋,他听到关门的轻微响动才好似回过神来,放下书拿起了手机。
大约两千公里外的一座北方城市,夜生活刚刚拉开序幕。
正悠闲敷着面膜的许明明听见手机嗡嗡震动,漫不经心地瞥一眼,看清屏幕上卓烨的名字才赶忙接起来。
然而,电话那头的话却让她脸色一变。
“不行,不能换!就要那棵,别的不行!”反应了几秒,许明明猛一拍梳妆台,面膜都从脸上震下来,啪地贴在大腿上。
“为什么?因为那棵树是我这次毕业展的灵魂啊!你难道feel不到它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蓬勃的生命力么!”
……
“什么?哎呀你别跟我说那么多,我不管,你必须把它给我带回来!”
……
“因为它对我特别重要!你能想象它站立在我的展厅中间,金色落叶漫天……喂?喂喂!卓烨!”
说到一半的话被嘟嘟的忙音无情掐断,气得许明明脑子都懵了,瞪着屏幕半晌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