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烨移开视线,尽量将目光放远。
前行一段,又看见远处河畔有对小情侣在拉拉扯扯,好像在吵架,再近一些,又发觉两人中的女孩有一头蓬松的黑色卷发,很眼熟,像一朵可爱的小黑云。
卓烨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间,随后转变成一声轻微的苦笑。
他低下头用拇指和中指掐住太阳穴,心说看来人不睡觉真的不行,怎么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这样一想,他便靠着椅背眯上眼,不再乱看了。
静默的几秒种后,车子突然急促地刹住,惯性把他整个人向前甩了一下。睁开眼,看见前面驾驶座上的袁元降下车窗,伸手指向一旁的河畔。
“艹,哥,你看那是不是……”袁元边说,边有点不确定地转头看他。
姜莱此刻气得眼睛都红了,紧紧咬着牙瞪着对面的人。
面前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之前抢她包那自行车飞贼。
她两手死死拽着这人,脚蹭着地面,整个人重心向后地奋力将他朝身后的方向拖,而对方正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甩着膀子试图挣脱,两条腿呈弓步,往另一个方向使劲。
其实姜莱这时候已经感觉到十个指尖都火辣辣地疼,脚也像要断了一样,不过她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就那么用尽力气地跟对方拉扯。
这一晚上对姜莱来说,简直就跟个没完没了的噩梦一样。
先是被诬陷偷手机进了警察局,好不容易扯完皮出来之后,又在大马路被人抢了包。
不过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那自行车飞贼看着就十来岁,大概是头回开张业务不熟,拐弯的时候不知怎么居然一头翻进路边的花坛里,被姜莱给追上了。
然而追上归追上,对方一脸的猖狂加无赖,不仅拒不还包,还当着她的面从包里搜出手机、钱包,还有那只装在信封里的手表往兜里一揣,然后把空包扔到她脸上,转头拎起自行车就要跑。
姜莱气得一下扑上去把人抓住,想把东西抢回来,那小贼也毫不客气地还手,两个人可以说是在花坛里打了一架。
对方虽然是男的,但身形比较瘦小,而姜莱作为山里长大的孩子,把从小爬高上树的力气拿出来,倒也没吃什么亏。
不过也打不赢就是了,东西也抢不到。
最后两人都打累了,于是就变成姜莱抓着小飞贼的胳膊死也不放——一晚上真像撞鬼一样,先是她给那神经病大婶这么抓着,然后她自己又抓别人。
不过她可没大婶那么大的力量,她想拖小飞贼去派出所,但拖不动,周围又静悄悄的,也没个吃瓜群众帮忙报警。
小飞贼可能是量她不能怎样,偏偏就怎么都不肯把东西还给她,还嘴很臭地不停骂难听的话,一会儿威胁着要叫人,一会儿又朝她吐口水。
姜莱也跟他吵,吵不过就瞪眼睛,手上任凭对方踢打,就是不松。
好一番挣扎扭打之后,那小飞贼的心态大概也有点崩,又不甘心认输把东西还给她,竟然发狠地把她的手机和钱包扬手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