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陪着她将一条小吃街从头逛到尾,或者在馄饨摊前排半小时的队,也可以一口不剩地吃掉她自制的家乡点心和她种的桔子,还会为了她破天荒地研究菜谱,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学蒸一条鱼。
不知从何时起,她所带来的这些一餐一饭小小乐趣,已经几乎融化了他原本那个冷硬的世界。
在广场上晒着太阳吃了饱饱一肚子的街头美味,姜莱十分满意。
得知下午卓烨不用工作,她更是兴高采烈了,厚脸皮地求他陪她去看几个艺术展——她自己看展,他在外面抱狗。
于是卓烨就当了一下午的抱狗童子,而姜莱沉浸在艺术世界中,甚至一度都把他和狗给忘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神仙要罚她光顾着自己玩,把男朋友和狗子丟在一边,到了晚上,她居然感冒了。
一入夜,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姜莱在回程途中还和前两天一样将车窗大开着,然后一回到卓烨的公寓,就晕乎乎地发起烧来。
卓烨摸着她的额头,一脸“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她明知这都是自己任性,非要开着车窗吹风淋雨的后果,于是也不敢吭声,很自觉地吃了药就洗洗爬上床去睡觉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卓烨在床边坐了很久,不时地用手背碰她的额头探她的体温,似乎还用吹风机替她吹了头发,不过她睡得昏沉沉的,也分不清那是不是在做梦。
只是第二天起床时,她发现她的一头自来卷又乱又蓬,像朵棉花糖。
吃过早餐,姜莱便带着哔哔和卓烨一起乘私人飞机回雪都。
她的烧已经退了,但头还有点昏昏的,又吃了药,所以一上飞机就有点犯困。
卓烨坐在她对面,用电脑处理一些工作,她嘴上说着不打扰人家,身体却很诚实地一蹭一蹭挪到他身边,把头枕在他大腿上。
卓烨没说什么,低头看着他笑笑,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替她盖上小毯子。
姜莱舒服地裹着毯子,目光向上可以看见卓烨线条锋利的下颌,向前可以越过他的臂弯看见窗外的一角蓝天,还有白白的云朵。
她就像是个婴儿躺在摇篮里,心中前所未有地宁静安逸,尤其是当卓烨身上的气味将她整个人包围的时候。
她又做了那个梦——潮湿的苔藓覆盖了崩塌的山岳,破碎的山石中生出一棵健壮的树,树上有鸟儿筑巢,树下是两只小狗在你追我赶。
“梦见什么了,这么开心?”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姜莱听见卓烨的声音。
“……唔,梦见你了。”她揉揉眼睛,咯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