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着不起眼的一分两分,放到全省却可以拉开上千名的差距。
两人认认真真互补了卷子。
祖荷病程过半,已经可以自己下床活动,也不需要祖逸风陪夜。晚上帘子一拉,小隔间就成为她的小世界。
这次她记得先插耳机再打开视频,侧躺病床,被子还成为她的小帐篷。
荧荧光线投都她脸上,映出专注的神情。
喻池果然领会她的意思,视频有点故事的质感,像两个人约会聊天再进一步发展。男主角只算得上清秀,但胜在人设温柔乖巧有耐心。
祖荷很快沉浸片中情绪,渐渐的又没法沉浸了。
早在小学,祖荷就定位到特别驻点,时常在洗澡和睡觉时挖掘隐秘的乐趣。祖逸风很早给她灌输相关知识,一个女人如果连正视自身欲.望的勇气也没有,怎么会有野心和魄力去征服外界。祖荷全然没有负罪感,在豆蔻之年无意看到祖逸风的工具,她还想让祖逸风送生日礼物。
祖荷有时想着某个明星,或动漫人物,有时什么也不想,奇妙足以淹没她。
这是第一回想着身边的人,想象此情此景他可能的反应:会说什么话调动气氛,会有什么动作、表情和声音。
她把梦境矫正和丰富,梦境回馈双倍的愉快,只遗憾隔着病号服,不能亲手感受。
祖荷像重新从手术台下来,好一会才缓回劲,空虚随同而来。
其实想着身边人和明星也没什么不同,都是可望不可即。
祖荷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没头没尾给喻池发短信“你真的挺可以”,也不知夸奖本人还是刚刚幻想中的他。
然后,幸好在经期,她下床换卫生巾顺便擦洗一下,倒不必麻烦换裤子。
夜间十点不到,喻池当然还没睡,很快回复:“看完了?”
她从汪洋绮思中浮起,冒出水面正常呼吸。
这时,邻床姐姐的亲友来访,打破病房的安静。祖荷趁机拨下喻池号码,用比往常低一点的声音问:“喻池喻池,你在干什么?”
“刚做完一张化学卷子,”喻池单手将卷子别进蓝色文件夹,笔也盖上笔帽,“准备玩会电脑。”
那边传来一声俏皮的“嘿嘿”,他莫名钉在书桌旁没动,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你看,我过几天就要出院了,”祖荷似乎含着笑,低沉的声音更显狡黠,“你要不要送我一个‘超级大——礼包’?”
刚想问她要什么“礼包”,话到嘴边,他情不自禁用笔帽敲了敲桌面,笑着轻咬了下下唇。
青春期同异性谈性,本来可能会暧昧甚至尴尬的一件事,被她注入了直率,瞬间变得可爱而生动起来,带来一种纾解压抑的愉快。
他改口问:“1个g够吗?”
那边冒出噗嗤噗嗤的笑声,高压锅喷气似的,祖荷依旧说悄悄话一般:“你真是绝——好同桌!”
喻池也乐了,听不太清她说“绝世”还是“绝色”。
*
2007年2月才过年,简短寒假从月初开始。
喻池和傅毕凯借着家属身份便利,假期也能进教室学习。祖荷暑假即将出国,寒假就懒得再跑国外,因此也蹭上两人的“顺风车”,但她通常睡懒觉,十点左右才到教室,学两个小时回家。这天喻池依然最早,不久傅毕凯也来了,祖荷还没到点。
寒假校园比暑假补课时多出一份冬的寂静与萧索,似乎连枯叶在水泥地翻滚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手机放在桌面计时,喻池埋头模拟考试写一份理综卷子。
西面楼梯忽然传来动静,他第一时间分辨出异于祖荷的脚步声。通常她上楼梯连蹦带跳,有时连跨两级会伴随夸张的呼吸,如果手机拿在手里,连挂件相击都是带着喜悦的窸窣。
这会来人脚步声显然过于沉静。
喻池抬头一瞧,门口那位却是稀客。
“副主任。”
喻池打招呼,傅毕凯那边自然不用客气。
傅才盛背着双手,凛然踱步,仿佛日常巡堂——但教室只有两人,巡监还差不多。
“我路过楼下,看到教室开门,上来瞧瞧你们。”
他在两人间一个空位坐下,三个男人正好凑成三角形。
寒假时间短,大部分同学没收整桌面书籍,只有小部分把桌面搬空,教室像刚收摊的菜市场,残叶满地,冷冷清清。
喻池借学习免于交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事。
傅才盛静坐一会,随意开头,有点没话找话:“现在学习感觉还好吧?”
这当然是在问他。
喻池不得不给面子抬头,挺谦虚道:“还好。”
但拆台的是傅才盛自家儿子,傅毕凯吃味地说:“废话,年级第一还能感觉不好,其他人不敢说感觉好了。”
当爹的宽慰儿子:“现在还不是最终成绩,不要妄自菲薄,离高考还有四个月,弹性空间还是很大。”
下一句话明显又是冲着喻池来:“你爸妈都在家?不回老家过年?”
思路频频被打断,喻池厌烦中维持基本礼貌,说:“应该都在,你要找他们?”
傅才盛顺手拿起桌上一个小本子,翻开一看是单词本,复又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