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几局,喻池赢多输少,神经松弛得七七八八,准备打道回府,言洲却先下来找他。
“正要找你,原来你在这啊,妹夫。”
喻池:“……”
言洲嘿嘿笑:“替你珍惜来之不易的头衔。”
曲无宗抢话道:“洲哥,那你就是大舅子了,我是小舅子。”
言洲笑着搭上他肩膀:“看荷妹多机智,人虽然出差了,还安□□们两个眼线在这里,让他不敢胡来。”
曲无宗也回揽他:“就是,我姐就是聪明。”
言洲说:“他俩能那么快在一起,有我们一份功劳。”
“我们不但是内线,还是功臣。”
“以后啊,他想过上好日子,还得靠贿赂我们。”
两人一唱一和,默契和谐,仿佛真就是一对同胞兄弟。
喻池望着他俩,无语好一阵,正经敌不过逗趣,败阵淡笑。
“行吧,那两位兄弟,以后拜托在你们姐妹那里多说说好话?”
曲无宗当下应承道:“小意思啦,你以后多输我几局游戏就好了,给小舅子一点点点点面子。”言洲继续拍拍他肩头,笑着夸道:“你这趁火打劫太聪明了。”
喻池收摊准备上楼,临走叫了曲无宗一声“球球”,言洲灵醒说在上面等他。
“姐夫,有什么秘密吩咐?”
喻池回想周五那天,当众表白依然叫他心跳异常。
“周五那个问题,她让你问的?”
“我是代表广大热心群众问的,”始作俑者当即否认,可这位老大目光太过坚定和强大,他不久便妥协下来,挠头嘿嘿笑,“其实我好奇去问了荷姐,荷姐让我自己问你的。多亏荷姐给我撑腰,不然我哪有那个狗胆——不是,猴胆。”
曲无宗虽然刚出校门,也知道职场不要过多牵涉私人感情,哪怕私下跟喻池他们交往甚笃,工作中他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游戏策划,不是什么“小舅子”。
果然如此。
那股被偏爱的感觉烘暖了他,喻池抬手作别,真诚说:“谢谢。”
“……”
他的17哥哥说谢谢?
老大说谢谢?
曲无宗不禁飘了,飘得忘记祖宗名字。
他不仅仅是一名游戏策划,他当然还是极锋互动的小舅子。
*
异地的一周每天还是照常联系,只不过祖荷多了睡前视频通话和一些直白的表示,哪怕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想你了”,喻池也听心头发烫,面红耳赤。
跟自己的较劲也没停止,甚至愈演愈烈,冲凉出来不穿衣服,站在镜子前,久久注视里面的自己。
说一点不遗憾那是假的,游戏里面某一处不对称的美术细节都能较真到叫费萤萤翻白眼,何况面对那么明显的残缺。
喻池蹦到床边柜,从抽屉取出祖荷买的其中一盒套套,拆开塑封取出一片,又回到镜子前。
他拉过椅子坐下,残端正冲镜面,疤痕和茧子狰狞如网,折损了整体的美感。
其实男人的第一性征比之更为丑陋,囊皮带褶,青筋毕现,若日久年深还会沉淀出红中带紫的脏色。可是文化赋予它权力之象征,只要不是极端细弱,任谁都难以抹杀现存地位,它便因权而“美”。
喻池撕开一片,确认卷膜的正反面,好像戴上一次性手套处理肉类食材。
他对着镜子开始错位想象,一会想着祖荷面对他时可能出现的惊吓、失望甚至厌恶,一会想着穿戴残肢的自己如何动作,幻想可能的快乐;狰狞的残端不时变成焦点,强化了卑怯,他一饰多角,在分裂中释放痛苦。
喻池如同一只残败的木偶,僵在椅子上,残端暗红的疤痕像一种霉斑。
许久,他捞过绷带袜和假肢穿上,心中凝滞终于散去一些。
第58章
祖荷周五晚上落地,登机前把周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让他带上行李,一起去海边酒店等朝阳。
喻池带了一束香槟玫瑰去接机。
她一边揽着花束,一边勾过他的脖颈,踮脚就是一吻。
“‘康乃馨’可真好看。”
“……”
喻池故意望向其他地方,没听见似的。
祖荷偏要凑到他视野里,嘻嘻笑:“康乃馨!叫你呢!看哪里!”
喻池也笑着垂眼:“能忘了不?”
“当然不行,”祖荷说,“那可是你第一次送花给我。”
“现在是作为男朋友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