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真看着莫强求,他这副样子,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生死,像是说一个陌生人,心底突然起了恋爱之心,手抬起来呼噜了一把他的光脑袋,莫强求被她吓到了!瞪大眼睛傻站在那里,多都忘记躲了,玉小真呼噜完了还不忘拍两下,老母亲一般的:“可怜孩子啊。”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放弃两次。
另一边的顾修谨走上了城门,迎着寒风看着黑衣人封了城,把救出来的病人挨家挨户的送回去,听着城里的人,有因为团聚喜极而泣的,有因为惧怕破口大骂的,有跪着哭着喊着求黑衣人救命的,也有怕传染,不要命的想往外闯的,呼出一口白气散在风里,一城众生相啊。
“你希望你老师怎么选?”穆凡尘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远眺着渊明城。
顾修谨鼻头一酸,眼睛里还没来得及蓄上泪就被渊明的冷风给吹干了:“重要吗?”
穆凡尘笑笑,确实不重要了,又开玩笑说:“怎么?知道了真相就不想去通风报信什么的吗?”
“有用吗?”且先不论他出不出的了渊明,就算他把真相告诉了老师,然后呢?又能怎么办?还不是要选?真相已经不重要了,这是死局,已经出不去了。
穆凡尘看着黑衣人把闯城门的百姓收拾了一顿又扔回去,看着那个人喊着叫着因为不想死在疫病下绝望的撞墙自杀,问顾修谨说:“你会怎么选?”
顾修谨看着那些黑衣人淡漠的处理这个人的尸体,清理城墙上的血迹,又呼了一团白气:“我自五岁启蒙跟着老师,学的都是大仁大义,格物,致知,意诚,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我打七岁起就定下的志向,我有手段有谋略,定能亲手创出一片清河海晏,这些都是老师教我的。”可是现在,顾修谨有点怕了,他怕教他这一切的人,现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错的。
纵使他知道,他知道这是阴谋,可是呢?那又怎样?老师若是真的放弃了渊明百姓本来就是对自己信念的背叛不是吗?皇上真是好计谋啊,就连顾修谨,都对沈书行的信任产生了裂缝。
穆凡尘问他说:“那你打算怎么办?”沈书行认罪,顾修谨肯定会被牵连,沈书行不认罪,顾修谨又将怎样面对他曾经最信任的人?不论何种结果,对顾修谨来说都不算好,或者说,沈书行的选择也决定了顾修谨的命运。
“走着看呗。”顾修谨心里一团乱麻,顾修谨心中从未如此矛盾,从来没这么想一个人死,也从来没这么想一个人生,要是能分开就好了,偏偏这生死矛盾想的都是同一个人:“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顾修谨为了转移思绪,将话岔开了。
穆凡尘的身份作假,虽然嘴上说的是既往不咎,功过相抵,还可以给他个小官,可都是嘴上说的好听,圣旨都没下,就传得陵安满城风雨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要善了的样子,毕竟不是小事,穆凡尘失了小侯爷的身份,谁想对他做些什么,那就是轻而易举了。
堂堂皇上认错了自己的侄子?养了这么多年都没发现?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穆小侯爷看着远处,眼中万千愁绪,最后笑笑说:“我不也还是只能走着看呗。”
等其他人都走了,只留下叶疏林和李博衍在大堂里,叶疏林才好意思问说:“这牌子有什么寓意吗?”叶疏林把牌子拿起来,仔细查看,小心摸索,发现金牌一面刻了一行字——“请把她送到御影司门口,待人送到,此金牌便是谢礼。”金牌的另一面也有,叶疏林念完迷茫了:“什么意思?”
李博衍说:“是这样的,当年鬼楼覆灭,皇上登基,等事情都解决完了,葫芦才跟着师父在陵安安顿下来,可是葫芦刚到陵安的时候不认路,师父就想让她自己熟悉熟悉陵安,可是她排生,不肯让别人跟着,师父那时候御影司刚刚建立忙得不得了,不能常常陪着她,就给她打了这块牌子,说是要是迷路了就给路人看,让人把她送回来。”
“拿要是有人起了歹心,拿了东西不做事呢?”
“那就把人打一顿,再给他看,就是小心点,不能把人打死打残了。”
“……………”确实,叶疏林想想,怕是因为没人打得过葫芦,元满才这么放心的把人给放出去,还给这么大块金子明晃晃地放着,这个认路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可是:“只认陵安吗?出了陵安怎么办?”叶疏林问。
“御影司成立之后,师父就没让葫芦在出过任务了,这几次,是没办法,师父这么么不回去,葫芦死活要来的,师父不在,没人拦得住她,就把人带来了,师父也说过,葫芦情况特殊,这辈子在陵安好好的度过余生就好了。”
叶疏林明白了,元满让葫芦认路,是为了让葫芦更好的在陵安生活:“你师父为她着想,她也愿意听话,挺好的。”
“好什么呀!”李博衍开始揭短了:“叫她认路,认个路给认皇宫里去了,她也是厉害,一根筋,看见不让进,直接飞进去,皇宫太大迷了路,逮到个太监按着脑袋给人看牌子,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被御林军追的满皇宫乱飞,还不忘扛上那个倒霉的太监。”
“最后的动静闹得太大,御影司本来是去抓刺客的,去了发现是她,把人接回来了,那时候师父不在陵安,说了葫芦又不听,长策都哭了,后来长策想办法把这事遮掩了过去,找人顶了包这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