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根烟,宋九月看着秒表,还剩几秒钟,便掐着烟头戳着常威的额头,凶神恶煞的道:“说完啦?地上这些尸体,还有镜子里的那些女鬼呢?”
常威不自然的笑笑,偷眼瞥了眼身旁的工具包,谄媚的道:“都是男人嘛,自打挣了点钱,去了趟娱乐场所后,就嘿嘿,大人你懂的!”
看着常威毫无悔改之意的模样,宋九月怒从心头起,站起身,一记窝心脚踹在常威胸口,大声骂道:“我懂你个大头鬼!恣意妄为,鱼肉人命!常威,你死有余辜!”
常威被踢得滚了好远,躺在地上的血肉中,哎呦呦着。
“还有呢?”宋九月不忍心再问那些女鬼的情况,走上前,踩着常威的背追问道:“你那前辈,姓甚名谁?”
“这!”常威闻言,瞬间变了脸色,战战兢兢的道:“大人,人说不得啊!”
夫唱妇随的桃夭夭走上前,对着地上的常威又踢了一脚,娇蛮的道:“说!”
常威天人交战了一番,眼一闭心一横,咬牙道:“不能说!说了会死的!”
宋九月没了耐心,伸出短刀架到常威脖子上,威逼道:“说了你不一定死,不说的话,你现在就得死!”
常威看着脖颈上短刀的寒芒,又犹豫了一番,狠心说道:“吴”
“砰!”
随着一声巨响,常威臃肿的身子宛如一个吹气过多的气球,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血花溅了宋九月和桃夭夭满头满脸。一直在远处的泠和阿喵倒是免于被殃及。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眼前原地爆炸,还被热乎的血肉洒了满头满脸,宋九月的心理阴影可想而知。他呆呆的蹲在那儿,半晌才回过神来,扑倒在地上,大声的呕吐起来。
桃夭夭也有些不适,但相比宋九月争气地多。她连忙走上前,拍着宋九月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不怕不怕”
将晚上吃的汤圆吐了个精光,宋九月停下呕吐,一把将身旁的桃夭夭抱住,头钻进她的怀里,浑身颤抖的喘息着。
被宋九月脆弱的一面激发了母性,桃夭夭温婉的笑着,一边轻拍着宋九月的身子,一边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九月最勇敢了”
之前的吵架积蓄的怒火一瞬间烟消云散。二人抱在一处,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如果没有满头满脸的血肉和遍地残肢,场面还是挺和谐的。
一旁的阿喵和泠也全心关注着宋九月,四人都没有意识到,在常威爆炸之后,一缕残魂从碎肉中冒出来,悄无声息的飘远了。
半晌,宋九月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他从桃夭夭怀里钻出来,歉意的笑笑:“抱歉,失态了。”
“无妨。”桃夭夭温柔的看着他,伸手擦拭着宋九月脸上已经干了的血渍,柔声道:“我还可以再抱一会儿。”
“不必了。”宋九月羞惭的站起身,走到洗脸池旁,打开水龙头洗着头脸。
待清洗干净,他又从葫芦里拿了一套衣服换上,接着惭愧的看着桃夭夭:“对不起,没有女装了。”
“没关系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候,我是怎么换装的吗?”桃夭夭嬉笑着,身周绽起久违的桃色瘴气。待瘴气散去,她已经洁净如新,开心的笑着,似乎在向宋九月炫耀。“都是你把我惯坏了,以前,我的衣服可是全靠自己变的!”
被这丫头一通卖萌,宋九月心里舒服了不少,笑着摸着她的头:“应该的,女孩儿就是用来惯的。”
一旁的泠和阿喵宛如被世界抛弃,可怜的站在墙角,身后有落叶飘过。
“喵!”阿喵受不了这种伤害,愤懑的斥责起二人。
“别秀,恩爱!”泠叉着腰翻译道,腮帮子气鼓鼓的,一样声讨起二人:“之后,如何?”
抱在一起你侬我侬的二人连忙松开,桃夭夭羞赧的整理着衣服,宋九月则挠着头,不好意思的道:“那个对哈!镜子里还关着好些个失足妇女呢,嗯,容我想想”
说起来,之前那短发妹子说过,灵体无法穿越这面镜子,这样的话
宋九月看向一样身为灵体的泠,下令道:“泠,你把手伸到那人脸嘴里,看看能不能传过去。”
泠依言照做,果然,她的手指头伸到人脸嘴里后,触碰到的还是冷冰冰的镜面。
阿喵和桃夭夭面面相觑,面对眼前的局势,一样一筹莫展。
宋九月烦心的点了根儿烟,拿出手机无意识的划着解闷。无意间,他瞥见手机上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正月十五已经过完了,连灯谜都没有猜,好可惜”宋九月嘟囔着,心里有些遗憾。“现在已经是正月十六了,说起来,如果今天能把这群姐姐捞出来的话,正好赶上十六夜里的大规模超度,说不定还能附在河灯上,到黄泉走一波等等,有了!”
胡思乱想间,竟真叫宋九月想出了办法。他得意的笑着,看着其余同伴,傲然道:“走啦!不用想了,山人自有妙计!”
“诶?”桃夭夭傻乎乎的看向宋九月,竟然想出了主意,这和他的人设不符啊!她走上前,好奇的问道:“九月,你想出来什么主意?”
宋九月没有回答,走到外面,拉开了公共卫生间的大门。
饶是一年一度的庙会,也不太可能开到凌晨两点。街上已经变得很冷清,没有什么行人,只有满街的花灯亮着,灯火阑珊如故。
“先回去睡觉。”宋九月一手拉着桃夭夭,一手拉着泠,往宾馆的方向走去。“待明天醒来,咱们,做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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