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衿听了过意不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凌目按了下去:“你就别计较这些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紧。要是凌凇知道我怠慢你,事后定然不肯饶我。”
思衿只得点头。
凌目随手几下便将禅房收拾干净,让思衿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好。期间思衿眼睁睁地看着他忙东忙西,十分过意不去。
忽而,他注意到凌目师兄手里似乎始终抓着些什么,便问:“师兄手里的是何物?为何一直抓着?”
若不是他问起,凌目都快忘了这茬了。刚好思衿问起,他便索性把这一抔花生全部给了思衿。
思衿接过花生粒,奇怪:“师兄随身带着它做什么?”难不成太和寺举办寿宴还有随身带花生的规矩?
凌目不知道从何说起,便索性不解释了:“只不过普通的花生而已,你当作消遣罢。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思衿听了,便不再打扰师兄。
他独自一人在软塌上躺了一会儿,又起身披着衣服在窗前坐了坐。日头渐升,窗外人来人往,各个都是匆匆忙忙的。
他听见有两个人行色匆匆地走过去,道:“听说这次寿宴,城西的习员外想将自己的孙女介绍给城主大人呢。方才我去花苑看了一眼,真真是出水芙蓉如花似玉,配咱们城主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真的假的?城主大人才痛失发妻,这员外就按捺不住了么?”另外一人惊讶地说,“城主的年岁,想必足以做他孙女的父亲了,员外竟也不介意?”
“这有什么介意的?能攀上咱们城主,日后的荣华富贵便享用不尽了。”
“我瞧着北边兰城的王爷也想同咱们城主说亲呢。看来今日咱们城主必将迎一门亲事回去。”
两人说笑着,从思衿面前经过。
思衿听后,不知为何胸口闷闷的。恰巧凌目师兄的禅房靠窗的上方悬着一只鸟笼,里面有只浑身漆黑的白嘴八哥,思衿便索性不再听那些个人的闲言碎语,兀自用笼边的饲料逗八哥玩。
逗着逗着,八哥便说起话来。
起初说得还不太清楚,思衿仔细听,便听出些门道来。
八哥说:“啾啾——普明照世间——啾啾——”
竟能将凌目师兄平日里看的佛经中的内容说出来,思衿不免诧异。
好聪明的鸟儿。
那八哥抖了抖翅膀,继续说:“啾啾啾——”
思衿凝神听着,忽然感觉脸颊被什么给亲了一下。
他摸了摸脸,抬眸,对上凌曲一双含笑的眼睛。
“这八哥好不会来事儿,关键时刻竟不开口了。”凌曲倚着他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