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这具身体,自从他爹娘意外离世之后,就一直处于心疼欲裂,茶饭不思的状态,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在这样下去真的会饿死。
陶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出了房门,原本扒在桌边的小孩儿见状怕哥哥丢下自己,跟着跑了出去。
陶浩在屋里吃着饭,馒头有些硬,他也不敢喝一旁水壶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水,好在菜里还有一些汤水,他把馒头撕成小块,泡到里面。
菜里没放多少盐,即使陶浩一直被外公外婆照顾大,口味清淡也觉得这个菜淡了。
他翻找了一下记忆,又叹了一口气,古代的油盐金贵着呢。
一口一口的吃着馒头,就外面传来了一阵鸡的叫声,和陶杰发出的‘咯咯咯’的给鸡喂食的声音。
陶浩扭头往外看,他的房门正对着院子,不过他家就是简单的一字型,所以所有的房门都是朝着院子的。
他的房间在东头,鸡圈在西头挨着柴房的角落里,陶浩什么都没看到,他端碗起身,一出门就看到他家外面黄泥堆起来的院墙,靠着院墙的部分还开出了几片菜地种着葱蒜和鸡毛菜。
就这样房子和菜地之间还有三米多的富裕,古代嘛,地广人稀,心有多大房子就能有多大。
鸡圈在院子的最西边,陶浩走过去,边走边感叹,这么大个房子,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自己住,晚上黑灯瞎火四下无人的不抑郁才怪。
走过去就看到陶杰把拌好的麦皮和剩饭倒进一个挖空的食槽里,家里仅剩的两只老母鸡跟几十年没见过吃的一样飞扑过去,低头就吃了起来,吃几口还用爪子耙一下,耙的粟米和麦皮到处都是。
他家本来还有一只留着配种的公鸡,做丧事的时候成了祭品,最后成了食品,做成菜给帮忙的乡亲吃了,也说得上是功成身退。
陶杰见陶浩过来,提了提手上的鸡食桶,道:“哥,我看你厨房里的饭菜都坏了,就全到给鸡吃了。”
陶浩点头表示知道,那些饭菜也是给帮他爹娘送葬的乡亲们准备的,一些常见的蔬菜和大半锅粟米饭,这么多天下来早就放坏了,本来就是要给鸡吃的,只是他之前伤心得自己连饭都不吃,哪里记得喂鸡。
陶浩刚想到这里,就见陶杰弯腰在鸡窝里摸了摸,竟然摸出了一个鸡蛋。
陶浩:“……”这鸡可以啊!几天没喂还能下蛋。
陶杰举着鸡蛋,对啃着馒头的陶浩道:“浩子哥,你家鸡下了一个蛋,你快收起来放好。”
陶浩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睡觉的房间,咽下嘴里的馒头:“你帮我放吧,在衣柜篮子里。”
陶杰闻言有些诧异,倒不是惊讶于陶浩把鸡蛋放在睡觉的屋里,而是鸡蛋这种贵重东西,谁家不藏的严严实实的,那有这么随便就告诉别人的。
陶杰看着自己堂哥平淡的表情,既有被信任的高兴,又担心他太轻信别人,被人骗了,而且现在大伯大伯娘又不在了……
哎——想到这陶杰又默默叹了一口气。
陶浩一抬头,就对上了陶杰满是心疼的眼神,啃馒头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陶杰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进去先把鸡蛋放了。”说完大步流星的跑进了屋子,小跟班陶俊也跟着跑了进去。
陶杰在门口把他拦住:“去去去,别跟进来。”
小陶俊还是很听话的,闻言也不进去,就扒着门框上看。
陶杰瞪了他一眼,进屋打开柜门,柜子上面一格有一个草杆编的篮子,上面盖了一块麻布,隐隐显露出鸡蛋的形状,陶杰只是掀开一点口子,把鸡蛋顺着边轻轻放了进去,其他的一点没多看。
陶浩跟着进来,正好看见他一副做成了什么大事的样子松了一口气,有些好笑。
小陶俊这会看到陶浩也进去了,就忘了他哥不准他进去的事,跟着走了进来。
房间里就桌子旁边一条凳子,陶杰让给陶浩坐着吃饭,自己坐到床上,等他吃完。
小陶俊坐不住,他眼睛扫了一圈,看中了陶杰背来的锄头,跑过去双手握着锄头把子,试图把锄头从筐里那出来,无奈身材矮小,就算垫起脚尖努力向上够,仍然还有一节锄头在筐里。
箩筐顺着他的力道向他倾斜,眼看着就要被他弄倒了,陶杰连忙过去拿起锄头,嘴里斥责道:“你拿这个做什么?小心把你砸喽。”
小陶俊被他说了也不害怕,还要去拿,陶杰把锄头举起来不给他碰,他就扒着陶杰往上蹦:“哥,给我。”
“陶俊!”陶杰语气严肃的说道:“你要不听话就不带你去了。”
小陶俊立刻熄了火,小嘴一撇,转而跑去折腾箩筐去了。
陶浩吃完拿碗去厨房灶台下面摸了一把草木灰,在碗和筷子上抹了抹,然后走到水缸旁边。
一直跟在后面的陶杰见状,拿起里面的葫芦瓢帮他舀了一瓢水,边帮他浇水边道:“浩子哥,碗就放你家,一会儿来拿,省得到山上弄坏了。”
陶浩点头,把碗收进碗柜里,老旧的竹制碗柜还晃了几下,发出吱嘎声,陶浩低头一看,随手将碗柜抬起来挪了一下,避开了地上常年累积压出来的凹坑。
陶杰早就已经帮他把锄头和箩筐找好了:“陶俊,走了!”
陶俊拖着能把他自己装下的箩筐艰难的挪过来,陶杰接过来背上,然后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盯着陶浩,整装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