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二老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一场里应外合的算计。
可是他们这样算计薛家,对他们黄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薛家二老想不明白,薛宁乐也不明白,她娘为什么宁愿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往薛家泼脏水,就为了那点管家权吗?
屋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死寂,直到外面有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一脸的惊恐:“老夫人,老太爷不好了,要官差上门来说要抓小少爷。”
二老一下从凳子上站了来,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有五六个身穿官服腰带长刀的衙役闯了进来。
为首的那一名衙头,看到他们立刻喊道:“安阳村陶小花之父陶大光,状告薛家小公子薛宁强抢美女,逼良为奴,现我等奉县太爷之命压薛宁乐前去问话。”
这话他在门口已经喊了一遍了,现在围在薛家门口看热闹的那些人也都知道这么一回事儿了。
陶浩上前一步,挡在薛宁乐的前面。脸色难看,没想到他当初拜托薛宁乐的事儿,竟然给他带来了这样的麻烦。早知今日,就不该对陶大光那家人一再容忍。
那些衙役见状,手里的刀就拔了出来:“你等还想抗命不成?”
棱抚的县太爷从来不敢招惹薛家,这些衙役往日里见了他们也都是毕恭毕敬。
如今敢这般对他们拔刀相向,背后肯定是得了依仗。
陶浩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他的手握紧了自己腰侧的荷包,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我是宁乐的夫君,我跟你们一起去。”
衙役压着薛宁乐和陶浩从薛府的大门里走出来,一路上都有人朝着他们指指点点,薛宁乐和陶浩在棱抚算是两个名人,慢慢的就有人好奇的跟了上来,一直跟到衙门口。
衙门肃穆,满脸肥肉的县太爷穿着一身官袍,头带乌纱帽,绷着身子坐在上面。
衙役们粗鲁的拨开早就围在那看热闹的人,怕薛宁乐和陶浩压进去,让他们跪在大堂中间。
冷硬的石板上还有洗不净的血污,陶大光就躺在一旁,他的腿断了,跪不了,他的婆娘陈招弟就跪在他身边。
陶浩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们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告薛宁乐的是他们,陶浩甚至觉得自己都未必能认出他们。
因为陶大光和陈招弟都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瘦得变形的脸上,两只浑浊的眼睛格外突出,这会儿正满含恨意的瞪着自己。
陶浩握着荷包的手又紧了几分。
堂上县令大人金堂木一拍,大声呵斥道:“陶薛氏,陶大光夫妻二人状告你强抢他们女儿陶小花,还逼他们签下断亲书,可有此事?”
这事是真的,当初他们为了救陶小花,确实让护卫把她从安阳村带走了,还让陶大光签了断亲书。
可是在这公堂之上,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薛宁乐却说:“并无此事。”
第80章 对簿公堂
薛宁乐即使跪着, 脊背依然挺直:“当初我与侍卫走到安阳村,无意看到有一女子落水,便将人救了上来。那女子正是陶小花, 他听到家人想将自己卖予别人做共妻, 一时接受不了便想投河自尽。”
“将她就下之后,她亲口说想卖身于我,我见她可怜,这才收下了她, 还请大人明鉴。当初这事儿,他家人是同意的,并且他爹陶大光还亲自在卖身契上按下了手印, 我不明白为什么时隔这么长时间, 陶大光夫妇会上衙门来告我,强抢民女,还请大人明查。”
“你胡说!”薛宁乐话一说完,旁边躺着的陶大光立刻出声反驳,他身体虚虚弱,说两句话就要停下来大口喘气,看起来十分可怜:“当初明明是你的护卫,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强行将我女儿带走的, 还逼我签了断亲书。”
薛宁乐看向他:“我一小哥儿为什么要抢你的女儿?”
“谁知道你是想做什么肮脏的事情?”陶大光说完这句话, 伸着脖子看向高堂上的县令:“大人, 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当初草民女儿被她带走, 草民的心都快痛死了, 想到县城来找回女儿, 却被他家的恶仆打断了双腿,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我已经没几年可活了,只想找回女儿,在临死之前再见她一面,求求您了,大人,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求求您了。”
陶大光这番话说的声嘶力竭,涕泪横流,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衙门外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心生不忍。对大堂中间穿着锦衣华服的薛宁乐和陶浩两人也心生不满起来,有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县令惊堂木一拍,陶大光的哭诉停止了,外面轰闹的百姓也安静了下来。
胖胖的县令用他的眯缝眼看向一旁的衙头:“陶小花可带来了。”
衙头朝他行了一礼:“回大人,我等赶去薛家别庄的时候陶小花已经不见了去向。”
“不知去向……”胖县令眯着眼睛重复了一遍,惊堂木又是一拍,质问薛宁乐道:“说你们把她藏哪儿了!”
薛宁乐的脸色从听到黄家人上门找事之后,就一直不好,如今更是差了几分,陶浩就跪在他身边,这时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手捏了几下,无声的安抚。
陶大光会来告薛宁乐,是因为有人想搞薛家。
陶小花是这案的关键,她一直住在别庄,可是现在衙役却说没有找到她,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她出现了,甚至陶小花如今的安危都不一定能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