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背着手,指节交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闻笛脱掉自己的里衣,“哗啦”钻进了浴桶里。
“师父,你帮我搓搓背,好吗?”
其实,薛闻笛本想邀请师父一起洗澡的,但觉着这么问,对方扭头就走的可能性非常大,索性作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冷静,冷静。
薛闻笛就差双手合十给自己念上八百遍清心经了,可薛思顿了顿,只是淡淡说道:“你自己洗吧。”
“啊啊,我胳膊痛,我腿也痛,我被打到内伤了。”
薛闻笛扒着浴桶边,哼来哼去,好像真受伤不轻。
可薛思并不理会:“你在平湖城抱着我转圈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内息充沛,经脉畅通,身体很好。”
薛闻笛哑然,早知道他就不抱着人转圈了,现在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懊恼,又可怜巴巴地盯着清冷的背影:“师父,你真得不来吗?”
薛思定了定心神,没有再回答他,转眼间就出了屋。
薛闻笛沮丧,整个人埋到了热气腾腾的水里,没一会儿,水里冒出好些个泡泡。
薛思去了一趟观景台。
此刻正好是申时,日光恰好落在观景台所刻罗盘中央。
群山无声,野雀轻呢,薛思于台上施术,天地浩荡,袖中清风,一缕灵气凝结成一只白色蝴蝶,飞入远处云层之中。
薛思眺望许久,才缓缓下山,在山门处布下结界,加固防御,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踏着落日余晖回去院子。
“小楼,你洗完了吗?”
他在外边敲门,虽说时间这么久了,再生硬的米也该煮熟了,但他不知怎地,就觉着他这个宝贝徒弟会耍滑头,便耐心又等了一会儿。
可是屋里未有回应。
薛思有些奇怪,又敲敲门,还是没有回声。他便推门进去,屋里早冷了,竹墙上到处都是水痕,滴滴水珠从高处落下,汇成一道道细小的水线,淌了一地。
薛思蹙眉,快步走到浴桶边,却见薛闻笛面无血色地泡在冷水里,口唇青紫,呼气声都听不见。
薛思当即就慌了,顾不得许多,两手穿过薛闻笛腋下,搂住他的肩胛骨,就准备把他从水里捞出来。
“噗——”
薛闻笛刚被他抱起来,就忍不住笑出来声,“师父,你挠到我痒痒肉了。”
薛思一怔,就松了手,怀里这人没站稳,脚下打滑,不慎踩翻了浴桶,“咚——”,冷水洒了一地。事已至此,薛闻笛干脆破罐子破摔,顺势搂住对方的脖子,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夹紧了这人的腰。他常年习武,肌肉紧实,根本不是小时候那小鸡仔的干瘦模样,薛思没料到这一出,连连后退,俩人直接滚到了床上。
“吱呀——”桐木床扛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发生一声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