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未眼帘微颤,心下触动,但他还是微微摇头:“比起我这边,师父更需要你,大师兄。”
他终归是抬眼,与薛闻笛对视,目光坚定:“你放心,我一定回来。”
他笑着:“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薛闻笛微怔,抿了抿唇:“好,那你一切小心,三师弟。”
“嗯。”
薛闻笛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只小巧的雨燕,递给他:“有任何困难,传信于我。天涯海角,我必定赶到。”
施未郑重地点了点头,将那只雨燕收好。
“对了,三师兄,你爹卖给我的罗盘里有张地图。”曹若愚摸索着,从身上的腰包里摸到那个竹筒,交给他,“先前太危险,都忘记问你了。你快看看,是不是你家的地图?”
“我回家要什么地图?”施未哭笑不得,手上动作却没停,拆开来看了两眼,有些奇怪,“这张图画的不是我家啊,我都没见过。”
“我看看。”薛闻笛接了过来,文恪搭了腔:“我研究过了,不知道画的是哪儿。”
那地图很简单,一座青山,南边是陡峭的悬崖,北边是密布的乱石,一条标红的山路从北边山脚延伸到中央的小亭中,再绕一下,由南边到达山顶。
山顶上画了一把剑,还有个火柴人。
薛闻笛也不解其意,将它还给曹若愚:“既然是咱们买来的罗盘,那就好好收着吧。”
“啊?我还以为这火柴人和剑,画的是那位老爷子呢,虽然他在平湖城一直拿的是烟斗。”曹若愚挠挠头,将东西收好,却听施未说道:“修鬼道,不用剑。”
“不用剑,那用什么?”
“什么顺手用什么。”施未长叹,“反正就是很复杂啦,以后有机会带你见识见识。”
“好吧。”曹若愚嘟囔着,“不过,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到二师兄?我跟他说了要回来一趟的。”
“他去哪儿了?”薛闻笛问。
“这几天他都守着孙掌剑呢。”
薛闻笛看向文恪,在这里,他是最清楚孙夷则伤势的人。
可是对方没有说话。
薛闻笛便明白,他们只能等。
孙夷则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那把钉入他脊骨的弯刀,几乎让他下半身瘫痪,毫无知觉。但庆幸的是,那把弯刀只是普通的冷刃,没有附带任何魔气,因此孙夷则的内丹完好。在此基础上,文恪给他修补了碎裂的脊骨,缝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再以灵药疗愈,七七八八地折腾下来,孙夷则一身修为总算保住了。
原本不出意外,他应该会昏迷个十天半个月。
可是不知怎地,第三天的时候,他竟然醒了,尽管睁开的,是一双无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