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可能。”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祭台,祭台中央有六七个人或坐或站僵立不动,他们眼神空洞呆滞,显然是失去了意识。
“香里有毒?”景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个绿色的小瓶,倒出两颗药丸,一颗放进口中,一颗递给了江宁。
江宁倒是没想到还有他的份,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接了过来,向那些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喏,你要找的人都在那儿了,还活着吗?”
景容上下打量江宁一瞬,“不都是你的同伴吗?是死是活你一点都不在意吗?”那得有多狠的心。
“他们该死。”果然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这帮人以为古墓里藏着不会被发现,说不定还可以顺点陪藏品,却不想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他若知道有这一出,也不必大费周张把景容带到这里来了。
可是李云琦在哪里呢?一路上都没有见到她,一只鬼比一个人还脆弱,这里这么危险,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景容略有些意外,“那你呢?”
“我?”两人同陷在一处古墓,从这里出去是不是也算同患过难?反正江宁觉着景容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至少比其他浔阳的人强,“没到遭雷劈的地步。”
景容重新打量江宁身上缭绕的黑气,“反正下雨打雷的别出去,不然真说不好。”
江宁瞪了他一眼,“刚才遇见那些,应该就是之前被控制的厉鬼,现在人也找到了,鬼也找到了,你该满意了吧?”
“伤琦琦的那个女生不在里面。”景容被四周的壁画吸引住了视线。
“事出有因,她只是心有怨念……”江宁把李云琦的事跟景容说了说,好好一个女孩子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可怜,要是她没死透,希望不要再被浔阳追责。
听到江宁的话,景容眉头紧皱,严厉批评:“谁有仇怨都动用私行,还要浔阳通告做什么?要国家法律做什么?”
“如果她没有自己去报仇,谁又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姓刘的又怎么会受到惩罚?你们自诩正义之士,却只想着维护上层人的利益,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死活,根本不会被放在眼里。”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跌成负值。
“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偏见?”
江宁眼尾微挑,眼见又要冲突,突然一道婴儿的啼哭声惊动了两人。
这古墓里哪来的孩子?也忒瘆的慌了!
祭台被无端升起的白雾笼罩,渐渐看不清四周,两人虽然都没说话,但同时向对方靠近些许。
“明明一对双胞胎,命格差得也太多了。”
“立春即是新年,这孩子正应了我之前卜算的劫数。”
随着说话声音响起,白雾中现出两人,如同白墙投影,只因雾气不稳,画面也时隐时现。
江宁两人互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震惊,这墓主来头不小。
“告诉夫人……幼子夭折……”
“这是墓主的故事?”江宁发问。
白雾中拄着拐杖的老者突然扭过头,朝江宁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双将沧桑、智慧、慈爱、凌厉,完美融合的眼睛,被盯了只一瞬,江宁顿觉浑身冰凉,屏住呼吸不敢再言。
景容也察觉有异,但站在他的角度,并看不清老者,只竖起一指放在唇边,示意江宁不要说话。这声音有些耳熟,他要再分辨一下。
“老爷若是舍不得,不如将他托付给阿云照顾。”
老者沉吟良久,方道:“阿云命犯孤星……”
“身边没有亲人,正能照顾小少爷……”
江宁撇撇嘴,心想这是个懂风水命理的人家,发现新生的幼儿命中带劫,不想着如果帮他度过,反要将孩子送孤星身边,这是要放弃孩子永绝后患了。可怜幼子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的确是命不好。
景容侧耳倾听,神色复杂。
襁褓之中的小家伙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天翻地覆般的变化,兀自于甜睡中吐了个奶泡泡。小孩子皮肤柔嫩,睫毛长而浓密像精致的小扇子,无意识下微撅起的嘴小巧可爱。江宁的心都要被眼前的情景萌化了,露出又是喜欢又是担忧的神情,差点没伸手掐掐小家伙的脸蛋。
转眼,孩子被老者抱走。
江宁困惑不解,影中人物做现代打扮,这不可能是墓主的故事,那又是什么呢?
很快,江宁得到了答案。
“那孩子也是天生的阴阳眼,我用过的术他一看就会,我画过的符他都记在心里,偶尔遇见个不丑的小鬼,能抓着聊半天。”
听到这个声音,江宁先是身体一僵,接着脑中嗡嗡乱想。这声音他怎么也不会听错,正是他那已经去世一年多的爷爷江云亭。
景容见他眼睫微颤,脸色煞白,轻拍了拍他的肩,“这世间之事,因果循环,皆有定数,你该比别人更能明白。”
江宁心里兵荒马乱,并没察觉景容反应奇怪,只定定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除了在玄术上极有天赋,倒是没有其他特异之处,老爷子……可要考虑,将他认回焦家?”江云亭出口时尚有些犹豫,但之后表现得十分坚定,“那孩子已经十岁了,在家里聪明懂事,在学校成绩优异,我知道焦祁大少爷、焦阳小少爷十分优秀,但多个有能力的小辈,将来必能给焦家带来许多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