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吐吐舌头,道:“哪里有什么脏活累活可以做啊……”
容华没搭理他,继续拉着辛沐的手说:“我会时时刻刻都想着你的,你也要想着我,但是也别太想我了,若是你想我想得难受,我多心疼啊。”
二郎简直觉得听不下去,摇摇头对辛沐说:“爹,我先上马车。”
说这话二郎就自己上马车捂着耳朵,心想,大人们真是肉麻。
就在二郎瞎想的时候,容华继续说着肉麻的话:“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就算我暂时没有和你在一起,我的心也一直和你在一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沐也实在觉得有点害羞,他抽回手,微微红着耳朵,说:“知道了,又不是要走多远。你不能回来我明白,我若有事,自然知道来找你,行了,赶紧走吧,正事要紧。”
容华只觉得心里欢喜,连忙说:“那说好了,你若是想我,记得来看我。”
辛沐点点头,摆摆手赶紧打发容华走。容华满脸都是舍不得,上了马车之后,还掀开车帘再次强调:“要想我啊!”
在容华的念叨声之中,马车终于是走远了。
*
容华和二郎走后,屋里顿时便安静了好多,最开始辛沐还觉得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寂寞的日子。可也就过了两天,辛沐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老想念那一大一小吵吵闹闹的时光。
三天后,辛沐在家里待不住,总算是出了门,在附近的农田逛了几圈,脑子里全在想着之前。
这些日子本来一直都是他们三个一起散步的,每天吃完晚饭,三人便在周围逛一逛,容华和二郎在一起久了,仿佛也退化成了六岁的破孩子,俩人会捡路边的小石子当做暗器互相扔来扔去,或者追逐打闹,辛沐就在后面微笑看着他们,慢慢跟着。若是要比谁跑得快,容华便每次都是输,因为他跑上一段,便要回头看辛沐,但凡辛沐走得太慢不在他视线范围内,他立刻就要掉头往回跑。
那时候辛沐觉得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太吵了,而现在一个人了,辛沐却不住地想念那种吵闹,总觉得自己有些寂寞。
正想得出神,身后便传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很温柔。
“你好。”
辛沐回头,看到了一个有褐色眼珠的漂亮男子,他约莫三十来岁,穿着一身花青色的锦缎。辛沐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但见过他,知道他住在这不远。
城边住户稀少,总共就这么几户人家,虽说来往不密切,但辛沐还是认识的。况且这还是个昭月人,辛沐早就注意到了他,只是一直没有说过话。
“你好。”辛沐微微点头,算是对那人行了礼。
那人也没有不好意思,肯定也是早就注意到了辛沐,很自然地走到辛沐身边和他一块走,开始攀谈:“我瞧着这两日你都是一个人在散步,你相公和儿子呢?”
辛沐觉得“相公”这个词有些别扭,但他还是更快适应了过来,面无异色地答道:“他的差事有些需要处理的,这几日去了城里,儿子想去看看他当差的地方,便跟着去见世面了。”
“你家那小家伙很聪明呢,我瞧见过好几次,他带着这附近的孩子玩,比他大的还听他的话。”
辛沐笑笑,道:“是有些鬼机灵。”
“对了,还没说呢,我在昭月的时候是奴隶,嫁过来以后随了我相公姓虞,虞南灵。我应当比你大几岁,你也可以叫我虞二哥。”虞南灵很友好地说,“还没请教贵姓?”
辛沐并没有太多犹豫,开口便道:“免贵,姓容。”
说完这话之后,辛沐也不知道怎么的,便觉得心里有些甜丝丝的,低头自己笑了起来。
虞南灵也瞧见了辛沐嘴角的笑意,跟着也笑起来,说:“你们感情真好啊,儿子都六七岁了,还像新婚一样。”
辛沐仍旧笑着,没反驳他的话。见到家乡人,辛沐心中很高兴,连话都多起来了:“我瞧见过你儿子,都有十五六了,你们二人这样年轻,就这样这么大的孩子。”
“是啊,我们成亲早,早些带孩子,可不就早些享福?”
“我瞧见几次,你倒是享福,你相公对你很好,之前见他走哪里都牵着你,这几日怎么你也是一个人了?”
虞南灵回答道:“我家里经营着小酒庄,这些天刚好去小梅县送两车酒去,儿子也到了该学事儿的年纪了,我就让他随着一块去。本来这几日俩人就应当回来的,但好像说是这两日京城有个大官要过来,是个大人物。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最近进出城门便查的很严,我相公和儿子刚好被堵在城门了,他怕我担心,便差人跟我说了一声。”
辛沐心想,那个“大人物”应该就是秘密前来的太子殿下。想来容华的装病已经骗过了钦差,太子亲自来了。
尽管知道以容华的本事要应付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没有什么问题,辛沐还是忍不住对他满是担忧。
虞南灵也叹了口气,接着说:“那大人物来,说是来给越王殿下探病的,带了京□□医,还有皇上赏赐的药材。哎,希望这些药能将殿下的病医好才是,殿下要好好的,越州和昭月才都能好好的,我们也才能过这样好的日子。”
辛沐看着虞南灵,认真地说:“他不会有事。”
或许而是辛沐的语气太过于笃定,虞南灵便也有了些信心,笑说:“是啊,殿下平定西北,有那么大的功绩,所以一定福泽深厚、逢凶化吉,老天一定会保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