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着探花郎沈拾得,传闻众多。无外乎是此人当年落京第一纨绔,被青州提督大人,便是沈拾得父亲关进翰墨书阁念书,诸位可知,这探花郎做了什么?”
春风楼中,说书人抑扬顿挫,说得台下掌声连连。
他这一问,下面人也好奇道:“做了什么?先生快说,莫要再卖关子——!”
那说书人神秘笑笑,高深莫测道:“火烧书阁!”
台下更是掀起轩然大波,有人喊了一声:“这探花郎竟然烧了的竟然是落京第一书阁!那后来缘何又成了这风光无限的探花郎?”
那说书人哈哈一笑,道:“话说那探花郎沈拾得火烧书阁后,被遣送寒山,精修三年,而后啊,三年期满 ,不知怎么,竟然高热了一场,杳无音讯,原来啊,是被送到金陵老家养病了!”
说书人妙语连珠,可真谓将这浪子回头的故事说得绘声绘色,而却不知春风楼阁上,一人执着一杯酒,正煞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切。
“听到自己的故事被青楼传唱,不知道作何感想?”身侧的友伴推了推身边的人。
那人只是淡淡笑了笑,道:“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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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所说的人物,夜晚却正是要应了新科才士骑马游街。
落京之上,红灯白马,长长花路,整个落京百姓都出来看着这举天同贺的盛况。路边稚子嬉戏,笑语晏晏,无论是扎着髻角的幼女,还是被梳成长小辫儿的童男,都拍手欢唱这这流传一时的歌谣: “清方雅隽,一花独簪。落京沈郎,世无其双。”
“探花郎!!”人群中熙熙攘攘,一个声音响起让所以的人都欢呼了起来,长空的碧蓝色、满街的花色,都不及那年轻探花郎一袭探花服的朱红惊羡世人。
粉衣少女看过去,竟是痴愣了许久。
那少年一身褐红探花郎衣裳,持着缰绳,珠玉火光,映出他双眼澄澈,意气风发。他眉目俊秀,举手投足间端是一派书生雅正,眸光落下处,似有千万书卷墨香弥散在这落京冷冽的夜色中。
天潢贵胄,年少才高,冠盖京华,众人艳羡,无外于此。
高楼之上,有二人饮酒,饶有趣味地看着夜游风光。
他身后的黑袍男子走上前一步,道:“大人,小人不明白,这沈约明明是太后一党,纵使他的确是有些才能,但是当今圣上频频皱眉,您为什么要极力进言他为探花?”
那执酒之人回过头来,眼里的笑是虚的:“什么时候,我的事情也要向你汇报的了?”
黑袍男子心下一惊,连忙屈身:“小人不敢!”
执酒之人淡淡道:“起来吧。我点他,正是因为皇帝想要点他。”
黑袍男子不解,又半天不敢问出声。
执酒之人道:“下去吧。”
黑袍男子连忙抹了一把汗,退了下去。站在执酒之人身边许久却没有出声的男子笑了笑,夺下执酒之人的酒杯,笑道:“真有你的。他本是状元之才,你竟然生生将人点成了探花,让遁叶知道了,你季薄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季寒拍掉身边人的手,淡淡道:“我点他为探花,是为了他好,也是保住你和圣上的昔日发友。”
唐夜笑了笑:“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
季寒看了他一眼,道:“什么?”
“五年前他发个烧还能将人都忘光,还一声不响地回金陵念书,“唐夜摇摇头,放下酒杯,“到现在,也没见他主动联系过我们这些老朋友。而你,季薄山,明明我们都站在陛下这边,你却还是防我和防什么似的。”
唐夜笑笑,总结道:“我真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比谁狠。”
“燕云王,”季寒一杯饮尽,微微敛眼,轻轻笑道,“你将他当朋友,但我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