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与非严肃的眉一动,道:“臣的外孙年少,好好历练才是,这次参与科考是他自己的主意,并不在能奢求榜上有名,但求有些科考的经验与体验。”
沈约心道:好吧好吧,人与人之间、哦不,天才与天才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的,勉强把孙家的季寒列为天才一列,季寒竟然主动要求科考,沈约要不是为了……或许就会放弃科考了。
郑隐莞尔:“能有这份心,令孙委实难能可贵。”
话锋一转,也不知道孙与非怎么想的,道:“陛下或许不知,沈家的孩子也会参加此次科考。”
沈约:“?????”
郑隐转身看向宾客:“是吗?沈家孩子,那便是沈家二郎罢?拾得何在?”
遁叶,没想到你这么会装。沈约心中默默吐槽了一下。
沈约和郑隐目光对上,沈约挑了挑眉,作了个礼:“沈拾得沈约,见过陛下,陛下福体康健。”
“起来吧。”郑隐道,“朕隐约记得朕少时时常与你为伴,寒山三年,修养心性,也是好事,以你之资,能够参考,为国为民,皆是善事一桩。”
行吧,沈约道:“多谢陛下,拾得定谨记陛下教诲。”
郑隐道:“你那外孙儿呢?怎么不出来为你贺寿?”
孙与非此时却绽放了一个严肃老头的笑容,脸皱巴巴的,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好在那眉目还依稀能够看出几分年轻时的俊朗,像个局促的书生老头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瞒陛下,臣那外孙儿正在书房为臣手书百福图,因为身子还是不大好,臣便让他不必来庭中。”
郑隐赞叹道:“是个孝顺孩子。”
沈约默默看郑隐一个刚刚十五的少年说这句话并且觉得非常违和。
“老爷,表少爷来了。”下人在一边轻轻说道。
孙与非严肃板正的双眼忽然溢满了温和的意味:“臣的嫡亲孙子都远不如之。”
孙与非旁边的黄衣男子身子轻微地僵硬了片刻,很快又恢复如常。
沈约也看向那门口,想看一下孙府的季寒长什么样。沈约脑海中闪过季寒板正清冷的俊俏模样,心中不由一滞。
“草民季寒,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那人进来之时,沈约正将一杯酒饮尽,纵使他有千杯不醉的海量。但孙与非这酒可是上好的杏花华,很容易醉人,沈约微醺,透过镀银的酒樽,看到了那人的脸。
冷白皮肤,面如悬玉,檐黑眼眸,狭长的眼角余光映出整个书卷中庭的碧色倒影,那眼睛是含着笑的,或许沈约会很熟悉,不仅仅因为沈约也常常是一副慵懒漫不经心的模样,而且那张脸,是沈约在寒山三年来朝夕相对的脸。
沈约将酒杯放下,看着进来的季寒,一言不发,像是被勾了魂一般。
“拾得,我来的时候我爹说曾经的季寒风光霁月,芝兰玉树,简直把他那个大老粗会的什么好词都用上了,”杨听昶道,“这么一看,真的还算是所言不虚。”
沈约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