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宿舍里,由于白天队员们在训练中的运动量较大,身体比较疲乏,因此到了晚上队员们大都熄灯睡觉了。
此时,高发家没有睡,他脑海里不时浮现出那天在全体队员大会上检讨的经过,心里有些忿忿不满。他恨大队长小题大作,不就是打架吗,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就让自个儿检讨,不让潘宝泰检讨,分明是寒碜自己吗。
高发家越想越生气,于是从炕上起来,穿好衣服,一步三晃地来到四合大院当中,仰望天空的繁星,心里总是有一种憋闷的感觉。
高发有看见高发家出去了,便偷偷地跟了出来。因为高发有怕老六出去惹是生非,于是来到高发家跟前问道:“我说老六啊,你不在屋子里睡觉跑出来干什么呢?”
“我睡不着。”高发家慢不经心地回答道。
“你八成是心里还想着那件事吧?”高发有接着问道。
“我心里不但想着那件事,而且心里憋得那口气始终没有发泄出去。”高发家不高兴地回答道。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高发有耐心地劝解道:“我说老六啊,你自个儿好生想一想,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是个整体,如果都像你这样,今儿个跟这个队员打一架,明儿个跟那个队员打一架,那不就乱套了吗?咱们舍家撇业的来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打垮小鼻子,打倒地主老财,将来过上好日子吗?”
“二哥,这些大道理我比你明白。”高发家不但没听进去高发有的话不说,而且更来气了,于是说:“这口气我就是出不去,谁劝我也不好使。”
“你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别讨厌二哥的嘴叨咕,你这样下去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弄不好会误入歧途的。你仔细想想,那天的事,不容置疑,毛病都出在你身上,你不检讨,以后谁再出现类似的问题也不检讨,那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不就成一盘散沙了吗?大道理我讲不上来,但这点简单的道理你二哥我还是明白的。我说老六啊,你从小就比我聪明,相信你早晚会明白过来的。”高发有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不明白……”高发家讪讪一笑说。“我早就明白过来了……就是心里憋得这口气出不去,闷得慌。我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总是在想,大队长看我眼睛上长了眵目糊就是不顺眼,那我有什么办法呢!”高发家依旧不耐烦地说。
“我说老六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固执呢?咱爸让你来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目的是让你学好,不是让你王二小放牛不往好草上赶。老六啊,你记住,做人要有做人的准则,在处理问题上,就是有理还得让三分呢,何况全是你的错,千万不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喝了**汤似的,不管我怎么说你,你都醒不过腔来,真拿你没办法。”高发有瞪一眼高发家之后问道:“话又说回来了,就算大队长对你打架的事处理的不公平,难道你小姐夫对此事处理的也不公平吗?”
“他也是胳膊肘往外拐。”高发家不满地回答道。
“那他找你谈话,说什么你都百依百顺,这是为什么呢?”
“我怕他回去告诉咱爸,咱爸是不会饶过我的。”
“那就不怕我回去告诉咱爸吗?”
“你说了咱爸不一定相信,可小姐夫的话就不同了。”
……
这时,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大会议室里传出了阵阵掌声,打断了他俩的谈话。紧接着就传出了特派员大个子响亮而清脆的声音:“下面请李春海和张文礼的入党介绍人白世鹏讲话。”
此时此刻,会场上鸦雀无声,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白世鹏。
白世鹏站了起来,走到会场中心,端庄地站在那儿,从李春海和张文礼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以来的工作表现以及思想演变过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介绍完之后对大家说:“在这里我愿意介绍李春海和张文礼二人加入华夏革命党。”
“下面进行入党宣誓。”特派员大个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