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董基明、高福田、白仙女、高东彬和董美玲这五个人围坐在高福田房间的炕桌上准备吃晚饭。菜上齐了之后,董基明带来的那两个丫环很有眼力见地给各位斟满了酒,然后齐整整站在桌旁的地上,看着主人的眼目行事。
高福田端起酒杯说:“今儿个是个大喜的日子,董大老爷和董小姐,对了,还有媒人白仙女,现在第二次在我们高家端起饭碗,我感到非常高兴。既然大家在一起高兴,我又是东道主,喝酒的权力就在我手里了,咱们今儿个晚上喝酒要喝出个花花样来。当然了,两位年轻人除外,他俩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在咱们三个人的行列里。来,大家把酒杯端起来,现在我提议,按照我们三家子的风俗习惯,咱们一起连喝三杯,不喝完这三杯谁也不准吃菜,这头三杯喝完,咱们开始行酒令,谁输了谁就喝酒,绝不含糊。”
董基明笑了笑说:“我还是那句老话,随主变。”
“你们二位老爷快要成亲家了,不存在什么随主变这种说法,要说是人的话,我才是真正的人呢。”白仙女笑着说:“今儿个晚上我豁出去了,你们说怎么喝,我就陪你们怎么喝。”
“好,爽快,这才是女中豪杰呢!”高福田竖起大拇指笑着赞叹道。
“这就叫舍命陪君子。”白仙女陪着笑脸应付道。
前三杯酒三个人谁也不甘示弱,便争先恐后地喝完了。高福田的酒可能是喝急了,呛得咳嗽了几下,眼睛有些发红。虽说董基明身子肥胖,平时跟高福田喝酒时就略逊一筹,现在脸已经红到脖颈子了,但是心情高兴,主人怎么说就怎么喝,一定奉陪到底。白仙女究竟能喝多少酒,对那二位老爷来说还是个谜,因为他俩跟白仙女还是头一次在一起畅饮。尽管三杯酒已经进肚里子了,但是白仙女的脸还是不红不白,看起来真是一个能喝的家伙。
“现在可以吃菜了。”高福田一边往每个人的碗里挟菜一边笑着说:“这酒喝得挺冲,快,大家多吃些菜……多吃些菜压一压酒劲儿就能好受一些。”
白仙女看着高东彬和董美玲问道:“你俩怎么不喝酒呢?”
高东彬和董美玲俩人面面相觑没有吱声。
“今儿个是你俩的好日子,不喝酒那可不行。”白仙女微微一笑说:“酒,顾名思义,就是天长地久的意思。你俩今儿个至少也得喝两杯,这就叫好事成双嘛。”
董美玲从来没喝过白酒,听媒人这么一说,便端起酒杯脖一扬一饮而尽。高东彬一看不喝也过不了这一关了,于是拿起酒杯一扬脖将那杯酒倒进了肚子里,然后用手抹了抹嘴唇,难受地瞥了一眼董美玲。
高福田看见侄儿这一举动心里特别高兴,于是像小孩子一样拍着巴掌叫好——他的这一举动有失老一辈人在晚辈人面前的身份了。他得意忘形地说:“对,仙女说的对,今儿个的确是个好日子,好事成双,你们小两口再来一杯。”
两个年轻人无可奈何,只好又喝了一杯。董美玲的脸跟他爹一样,由微红变成了彤红,高东彬的脸却越来越白了。
“两个晚辈表现的不错,他俩已经喝完两杯了,现在该咱们仨来了。”高福田瞟了一眼另外二位说:“这回咱们仨该行酒令了,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在行酒令时,不受身份和地位的约束。我想,既然咱们坐在一个酒桌上喝酒,这就是缘分,这就是兄弟姐妹……我再重复我刚开始说的那句话,谁输了不能说二话,一杯酒直接倒进肚子里,谁也不能耍滑头,谁也不许打折扣。来,现在开始。”
这里他们三个人的手不约而同放到了一起,准备开始划拳。
高福田带着色眯眯的眼神看一眼白仙女,然后特意拉长声音地说:“—二——开始。”
“一条龙啊,哥俩好呀,三星照啊,四喜财呀,五魁首啊,六六六呀,七个巧啊,八匹马呀,九连环呐,满堂红呀,你喝酒啊……”三个人开始划起拳来。
划了一溜十三招,谁的酒也没少喝,可总体衡量还是白仙女少喝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董基明有些招架不住了。他耷拉着脑袋,两眼微闭,似睡非睡地坐在那里。高福田虽说喝的挺多,但是从目前来看,他的精神状态还没像董基明那样神情恍惚,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董美玲看见董基明的样子,有些心疼地说:“爹,不行就别喝了,省得自个儿遭罪。”
听到女儿的话,董基明倒来了精气神,于是睁大眼睛说:“你爹我今儿个高兴,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嘛:‘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爹我今儿个高兴,再喝这么多也不会醉的……来,倒酒……咱们一起干……”
就这样,这三个人你抢着提议喝一杯,他抢着提议喝一杯……董基明和高福田这两个人喝的眼前发晕,白仙女的神志却比较清醒。她从丫环手里要过一瓶酒倒进四个空杯子里说:“二位少爷小姐,这四杯酒是我敬你们二位新人的,好事成双嘛,一人两杯,谁不喝就是不给我这个当红娘的面子。”
在白仙女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两位年轻人只好硬着头皮将那四杯酒每人两杯喝进了肚子里。不一会儿,这二位年轻人就有些坐不住了。她看到两个年轻人那个样子,心中便暗暗高兴起来。她对两个丫环说:“少爷和小姐可能是喝多了,这间屋子里没有他俩休息的地方,你俩赶紧把他俩送到少爷的房间里去,铺好被褥,让他俩好生休息休息……”
两个丫环按照媒人的执意,将他俩搀扶到高家少爷的房间里,然后放好被褥,脱下外衣,将他俩弄到被窝里,熄灭了灯,走出门外。
其中一个丫环向四周撒么一圈,然后笑着撇着嘴对另一个丫环感叹道:“真有意思,两个人没结婚就住到一起了,我还从来没看见过这种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