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身上埋汰成这个样子,今儿个晚上到我家跟我在一起住,我给你烧些热水,把你这脏兮兮的身子好好洗洗,然后再换一换药,这样身上的伤就能好得快一些。”
“我跟你一起住,那大姐夫和春刚到哪里去住啊?”金荣不解地问道。
听到这话,张迎春笑了,并且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他俩还能到露天地里住啊,孩子他爷爷那屋不是还有地方吗?”
“这样好吗?”金荣接着问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张迎春回答道。
……
夜幕降临,张迎春烧了一大锅热水,装到大盆里之后,让宗福田端到了房间里,完后她看着丈夫笑着问道:“福田,对不起了,今儿个晚上你领着儿子到咱爸的房间里睡,我给金荣洗完澡之后就让她在这屋里睡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我能有什么想法呢。”
其实,这事不用张迎春说,宗福田心里早就明白了。
宗福田对宗春刚说:“儿子,你过来,爸爸抱你到爷爷屋里睡觉去。”
宗春刚站在炕上一边往炕里头躲避一边说:“我不去,我要跟姑姑一起睡。”
张迎春听到这话之后瞪儿子一眼说:“好孩子,听大人的话,快跟爸爸到爷爷屋里睡觉去,要是不听大人的话,那就要挨揍了。”
宗春刚嘟噜着小嘴不高兴地说:“我不去……我就是不去……我要跟姑姑一起睡。”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张迎春不高兴地说。“你没看见这盆水吗,待一会儿我给你姑姑洗澡。”
宗春刚看到妈妈脸子不是脸子,鼻子不是鼻子,真害怕挨揍,最后只好乖乖地投进爸爸的怀里,到爷爷的房间里去了。
张迎春将屋子里的窗帘全部拉上,完后对金荣说:“趁着水热乎,赶紧把衣服脱了,坐到大盆里泡上。”
金荣环顾一下四周,有些不好意思脱得精光,只是看着张迎春傻笑。
张迎春知道金荣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笑着说:“窗户挡得严严实实,别人是看不见的。来,金荣,我帮你脱。”
就这样,金荣坐在了大盆里,泡好了之后,张迎春给金荣全身上下搓了一遍。在碰到伤处时,张迎春手下小心翼翼地搓着,生怕把金荣的伤处弄痛了。洗完了澡以后,张迎春用毛巾给金荣擦净了身上的水,在炕上放上被褥,然后让金荣躺在褥子上,便开始敷药。等敷完了药之后,张迎春看着金荣问道:“现在你身上的伤还疼吗?”
金荣回答道:“还有点疼,不过,现在比刚开始好多了。”
“再待一会儿就不能疼了。”
俩人躺在被窝里聊起天来,可能是金荣太疲惫了,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地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香,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从天堂山上升起来。
第二天起床之后,张迎春给金荣找些衣服换上,俩人吃完早饭一起来到了张宝发家里。
这时,李春海正在跟张文礼商量返回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事情,张宝发听到了之后,用商量的口吻插话道:“大队长,你们在我们家再住一天,明儿个回去吧。”
李春海笑着说:“张叔,我们从心里想在你老这儿多住上几天,可是这当口不行啊,大队里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回去处理呢。”
“再着急也不差这一天呐!”张宝发乞求道。
高荣丽在旁边用商量的口吻问道:“大队长,你的身了骨还没歇过来呢,再在我们家待一天好吗?”
“这事你跟副大队长商量商量吧,他要是愿意的话,多待几天我不反对,反正我今儿个无论如何也得赶回去。”李春海看着高荣丽的样子微笑着回答完了之后,看一眼张文礼解释道:“我回去主要是检查一下给特派员下葬的事情,看队员们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恰在这个时候高长福和高发福走进了屋里。
高长福接过话茬问道:“大队长,你们准备哪天下葬呢?”
“农历三月十五早晨。”李春海回答道。
高长福掐着指头算了一下还有几天的时间,然后说:“还有三天的时间。”他又掐着指头算一下这个日子好不好,于是说:“农历三月十五,小吉,是个好日子。这件大事耽搁不得。”
张宝发看着宗贵才和高长福问道:“我说二位老亲家,特派员下葬,咱们三个老家伙也得去参加特派员的葬礼,你俩看这样好不好啊?”
“这是一件大事,咱们应该去。”宗贵才回答道。
“我刚才就想说这件事,被你俩抢先说了,这件事用不着商量,咱们非去不可。”高长福非常认真地说。
“我们天堂山救国大队太欢迎你们三位老家去了,如果特派员在天有灵的话,也不会拒绝的。”李春海高兴地说。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高长福说完率先走出了屋子。
金荣走在后边,张迎春拉着金荣的手依依不舍地嘱咐道:“你是个女孩子,到了天堂山救国大队之后,千万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啊!对了,别忘了我给你带的那些药,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敷上……以后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要跟嫂子联系呀!”
“嫂子,都走出来这么远了,你就回去吧,不用送了。”金荣依依不舍地说。
千里搭帐篷,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使是最要好的朋友也是如此。
张迎春只好站在那里目送着金荣,一直目送到金荣消失在山间的羊肠小道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