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海想起春节后放六天假来到宗家时,宗春刚看到他身上捌着那支勃郎宁特别喜欢,于是将子弹退堂让宗春刚玩,结果宗春刚爱不释手,要不是张迎春开口说话,就不想将勃郎宁还给李春海了。李春海看宗春刚这样喜欢玩枪,回到天堂山救国大队之后,抽出一点时间给宗春刚做一支木手枪,觉得这个孩子肯定喜欢,今天临走的时候捌在腰间。李春海笑着摸摸捌在腰间的木手枪,看着宗春刚问道:“春刚,你先别走,猜猜叔叔今儿个给你带来什么礼物来啦?”
宗春刚摇摇头,表示猜不出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玩意?”
“手枪,太棒啦!”
“你喜欢吗?”
“喜欢。”宗春刚接过木手枪后高兴地说:“李叔叔,这玩意你做得真带劲儿。”说着说着他拿着木手枪一溜烟似地跑了,自己尽情地玩去了。
“春刚这孩子呀,打小就喜欢鼓捣这类玩意。”张迎春笑着说。“你看他那个高兴劲儿,这样他自个儿就能玩一阵子了。走,大家赶紧进屋休息休息。”
大家来到屋里,走进宗贵才房间,张迎春笑着看着李春海问道:“大队长,你们想吃点什么,我这就给你们做去?”
李春海陪着笑脸说:“嫂子,我们也不是外人,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不用为我们单独做。”
“这哪成啊,你们在山里很少沾上荤腥,今儿个说什么我也给你们弄点好嚼谷,让你们好生解解馋。”张迎春说。
“嫂子,我们在山上每天都能吃到野味儿,比在家里吃得还好呢。”李春海说。
“我不信,你就糊弄我,怕我们破费。”张迎春不相信地说。
“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们几个吗?”李春海问道。
“嫂子,这是真的,大队长没有骗你。”于存江回答道。
“你们从哪里弄来那么些野味儿呢?”张迎春不解地问道。
“嫂子,你还不知道吧,金荣的枪法练得指鼻子不打眼睛。”听到张迎春的话李春海笑了,赶忙解释一句之后问道:“她每天上山都能弄回来好多山禽野兽,你想想,我们能不把这些山禽野兽吃掉吗?”
“这么一说我就更不相信了。”张迎春回答道。“金荣这丫头能吃苦耐劳这我知道,说她枪法准,就是说破大天的话,我也不会相信的。”
“嫂子,你不要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葛文亮笑着插话道。“你不信,可以问问一中队长,他以前是我们天堂山救国大队里枪法最准的,让他说给你听听,嫂子你就会相信啦。”
张迎春指着于存江问道:“要这么说,大兄弟你也败在她手下啦?”
于存江不好意思地苦笑着回答道:“嫂子,这是真的,鬼知道她的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
李春海把金荣来到天堂山救国大队之后刻苦训练和那次比赛的情况,以及正副大队特批她到林子里拿山禽野兽为靶子练习枪法的经过,梗概地向张迎春陈述一遍,完后说:“现在的金荣可不比从前的金荣啦,我们天堂山救国大队里的小伙子没有一个不佩服她的,有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这方面一中队长恐怕比谁的感受都深。”
“说句实话,我是打心眼里佩服她的。”于存江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看起来这人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个方面能有出息呀。”张迎春现在完全相信了,于是说:“她枪法打得这样精准,我做梦都不敢去想,不过,这丫头受的苦遭的罪确实太多了,一心想报上深仇大恨这倒是真的,这也可能是她练习枪法的动力吧。这样也好,我想她的血海深仇迟早会报上的。”她向外边瞧了瞧,完后说:“不早了,我光顾跟你们说话去了,你们把鞋脱了,到炕上躺一会儿休息休息,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此时此刻,宗春刚拿到李春海给他的那支木手枪之后,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他拿着它这里比划一下那里比划一下,看见树上的家雀儿更不放过,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功夫,把院子里的家雀儿什么的都给吓跑了。她小脸累得通红,汗水顺脸往下流淌。他用自己那双脏兮兮的小手不时地摩挲几把小脸,结果给自己的小脸弄得脏了巴唧的,让人看了好笑。他可能是玩累了,四腿朝天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可手里还在摆弄着那支心爱的木手枪。这时,有一只小花鸟“叽叽嘎嘎”地飞过来,落到了一棵杨树上,他立刻来了精气神,于是爬起来就去“啪啪啪”,小鸟一惊飞走了。他等了一阵子,再也没有小鸟飞过来,觉得没趣了,这时才感到口渴,便跑回厨房跟妈妈要水喝。
张迎春看到儿子身上和脸上脏兮兮的,于是生气地说:“看你弄成这个样子,简直像个杂枝团里的小丑,喝完水之后往脸盆里搲几瓢水,给你那灰儿画的脸和埋了咕汰的小手好生洗一洗,要不然的话,让那几个叔叔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笑话掉大牙那才怪了呢。”
“我不洗,我要出去玩。”宗春刚不高兴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了呢,再这样不听话,妈妈可要揍你屁股啦!你没看见叔叔们都在屋里了吗?他们看见你这个脏兮兮的样子会笑话的,再也不给你弄好东西了,说不定你李叔叔还会把给你的那支木手枪要回去呢!”
宗春刚一听把木手枪要回去,心里真有些害怕了。他将木手枪塞到腰间,乖乖地去搲几瓢水倒进脸盆里开始洗起来,洗完之后又到外边玩去了。
饭菜已经做好了,张迎春从厨房走进里屋将李春海叫到自己房间笑着问道:“大队长,我上次去你们大队跟你说的那件事,这么长时间你也没给我个回话,现在该想好了吧?”
李春海没明白张迎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微微一笑说:“嫂子,你那次去我们大队里跟我说什么来着,我记性不好,早就给这事忘到脑门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