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家里有。”摊主回答道。
“我看扒鸡的颜色也不错。”金荣说。
“好,我给你弄一块尝尝。”摊主依旧笑着说。
“味道也不错,就是有些凉,要是热乎的那就更好了。”金荣边尝边说。
“既然这两样你都尝好了,那就扒鸡、猪肘子各来一只,要刚出锅的,家里有吗?”张迎春终于说出了李春海教给她的联络暗号。
摊主听到这话之后心里划了个问号:“难道这是巧合吗?”他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认真打量她俩几眼,装作没听清楚的样子笑着问道:“对不起,太不好意思啦……这位大嫂,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好吗?”
张迎春认认真真重复一遍说:“扒鸡、猪肘子各来一只,要刚出锅的,家里有吗?”
摊主听完这话心里放心了,于是回答道:“有,跟我到家里取。”
“那好,咱们走吧?”
他们三个人在走到东边进出口时,摊主赶忙上前跟那两个二鬼子打招呼道:“二位长官,这位怀孕大嫂吃好我的熟食了,就是觉得这些熟食太凉了,想吃热乎的,我领她俩到家里去取,给二位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啊。”
那两个二鬼子一看金荣挺着的大肚子,便知道是刚才从这里进去的那位孕妇,于是带着亵渎的腔调异口同声地说:“去吧,快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张迎春和金荣就这样从敌人的眼皮底下蒙混过关了,很顺利地取到城里的来信,向山里走去。她俩走到山林里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在一棵大松树下停了下来,擦完脸上的汗水之后坐下来休息。金荣揭下缠在自己“大肚子”上的围布,然后看着张迎春逗笑道:“这‘孩子’太沉了,贴在身子上也太让人难受了,现在该生下来啦。”
张迎春一听这话乐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盈出了眼眶。她边揩眼泪边感叹道:“你这个死丫头,还没结婚就说出这种话来,不觉得寒掺呢!”
“有什么寒掺的,这里也没有外人,就你一个人听见了怕什么呢。”金荣满不在乎地说完这句话之后话锋一转说:“嫂子,你出的这个办法挺绝的,要不然的话,今儿个咱俩恐怕要白跑一趟了,这封信也就拿不到咱俩的手里。”
“这招的确容易蒙骗敌人。”张迎春说。“你想想,一个怀上孩子的女人,而且是个就要生产的女人,如果是天堂山救国大队里的人,那么就是吃了豹子胆也没有那个胆量到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活动,敌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你是个假孕妇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在敌人面前那个走路的样子,不像是一个要生产的女人,也就是骗一骗那些大老爷们吧,要是让真正生过孩子的女人看到你走路的样子,一准儿会露馅的。”
“这是为什么呢?”金荣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你没怀过孩子,是体会不到的。”张迎春没有正面回答金荣所提出来的问题。“等你将来结了婚,怀上孩子,特别是到了你今儿个装得这个身量的时候,你就能体会到,要不然的话,我跟你说了也白搭,你也体会不出来。”
“我觉得我尽力啦。”
“看出来你尽力了,但是要想装得跟孕妇一样的话,没有亲身经历是很难装出来的。你不可能知道一个女人到了那个时候,挺着鼓鼓的大肚子要遭多少罪,走路时身子沉重,姿势各异,没生过孩子的人是很难装出来的。”
“嫂子,那你说说孕妇走路的样子是怎么个走法呀?”金荣好奇地问道。
“用嘴说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学给你看看。”于是张迎春将那个“孩子”围在自己的腰上,系好后走起来,并且笑着说:“你看见了吧,就这样走。”
金荣看到张迎春走的那个样子乐坏了,一边揩着眼泪一边说:“嫂子,看你刚才走的样子,我学得确实不像,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俩还是很顺利地完成了这次任务。”
“这次任务是顺利地完成了,不过,以后在这方面一定要多注意一些,否则会露馅的。”张迎春提醒道。
金荣拿出信在手里摆弄着说:“只可惜咱俩都不认识字,要是认识字的话,看看里边的内容是什么,心里提早有个数,这有多好啊!”
“我听说在口子里的时候,天堂山救国大队成立个文化学习班,你不是也参加了吗,怎么信封上的那几个字你一个也不认识呀?”张迎春以为金荣能认识几个字呢。
“嫂子,不瞒你说,因为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所以我没去过几次。”金荣从侧面回答道。“我把时间都用在练枪法方面上了,我一学那玩意就感觉脑袋难受。”
“不是当嫂子的说你,这样可不行。”张迎春提醒道:“你的枪法打得准,说明你确实下了一番苦功,这是好事,我想这是你能报上仇的一个前提条件,不过,文化学习也要搞上去,在报仇方面也会起作用的。如果你像练枪法那样学习识字,这封信肯定能看明白,万一在路上咱俩不小心把信给弄丢了的话,也不怕回去不知道信里的内容了,也能向大队长如实汇报信里的情况,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金荣一听,觉得嫂子说的话有道理,于是点点头保证道:“嫂子,你刚才说的话我记住了,以后要是再有这个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文化知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