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迎春得知金荣受伤的消息之后,怀里抱着丁玉娟赶来了,见了面心痛地问道:“金荣,听说你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不怎么严重,就是遭点罪。”金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
“说得倒轻巧,那不是磕磕碰碰的小伤,那叫枪伤,说不严重那是假话。”张迎春用商量的口吻关心地问道:“伤在哪疙瘩了,快让我看看好吗?”
丁小峰在旁边替金荣回答道:“伤在大腿根内侧。”
“金荣,你快把裤子脱下来让我看看,我带来一些红伤药,文礼被狼咬那次敷的就是这种药,可管用了,不到十天就好了。”张迎春跟金荣说完了之后对丁小峰说:“你出去一下,在房门外边把门,别让外人进来,我好在屋里给金荣敷药。”
丁小峰走出去之后,张迎春给金荣拿一双被子盖上,然后边洗伤口边说:“幸好是皮外伤,多危险呐,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再往上一点就打在骨盆上了,那可就麻烦大了呀!老天爷还是有眼呐,好歹不碍大事……金荣,我这样给你清洗伤口疼得厉害吗?要是疼得厉害的话,你就咬咬牙忍一忍,我把伤口清洗干净之后就把药敷上,待一会儿疼得就能减轻一些。”
敷完药待了一会儿,金荣感觉舒服多了,于是微笑着对张迎春说:“嫂子,这药确实管用,现在感觉不怎么疼痛了。”
“不疼了就好。”张迎春看着丁玉娟在那里睡得香甜,于是夸奖道:“玉娟这孩子真省心,吃饱了就呼呼睡大觉,你看她现在睡得多香啊。”
金荣看着孩子会心地笑了笑,没开口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文礼和高荣丽跟在丁小峰的后边走了进来,问了一下情况之后,高荣丽跟丁小峰开着玩笑说:“大队长,金荣大妹子伤的部位不好啊,晚上睡觉时可不能往大妹子的被窝里钻呐!”
大家听到这句话一阵大笑之后,张文礼将话题转移了,于是对丁小峰说:“这次咱们把小鼻子的军火车打劫了,三本五郎得到消息以后,肯定气得像丧家之犬一样,弄不好还会率领大军来围剿咱们呢。”
“这是在咱们意料之中的事情,三本五郞气得越是发疯越好。”丁小峰说完之后,大家欣然大笑起来。
丁小峰和张文礼这两个人说的一点不错,三本五郎在农历初十下午从电话里接到军火车被劫的消息之后,气得脸色发青,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跳,鼻子下那一撮胡子不时地抖动着。他将电话一摔,狠狠敲几下桌子,然后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地上团团转,嘴里还不时地叨咕道:“怪了,真怪了,每次运军火的车都被天堂山救国大队打劫,难道天堂山救国大队里真有能掐会算的能人不成?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普天下哪有这等高人,古城里内部一定有奸细。”他拿起电话就给古城里打电话:“喂,喂喂,喂喂喂……是古城里吗?我找左腾野夫?喂,你就是呀,喂,我是三本五郎。我告诉你,你们那里有革命党的奸细。对,对,我想这个奸细就在支那人那个排里。对,限你在十天内给我查出来,这事先不要声张出去,以免打草惊蛇。对,你要亲自下去清查,采取一切手段,一定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我拿你问罪。”说完三本五郎将电话一摔,转身对郑志强说:“郑翻译官,在我们内部的奸细不除掉,我们处处被动,屡屡让天堂山救国大队得逞。”
听到这话郑志强心中暗喜,为天堂山救国大队成功打劫敌人的军火车表示祝贺,但是在表面上却一丝一毫也不能显露出来。他应付一句道:“如果真像队长你说的这样,古城里内部有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奸细,那么查出来之后,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解队长您的心头之恨呐。”
董基明坐在旁边插话道:“队长,我想不能吧,给贵军办事的人,对贵军忠心耿耿,哪敢有非分之想呢。”
三本五郎看一眼董基明,然后微微一笑说:“我说董大老爷,你们这些支那人都像你这样就好了,那就成全了我们大东洋帝国啦!可是,现在恰恰相反,就有那么一些支那人专门跟我们东洋军对着干,华夏革命党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我想,天堂山救国大队里肯定有革命党人,否则,那帮土包子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敢跟我们东洋军较量,并且屡屡得逞,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啊!”
董基明迎合一句道:“队长,您说的极有道理,……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那些泥腿子没上过学堂,一个大字不识,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呀。”
“天堂山救国大队现在的伎俩,不就是把他们的人力分散开来嘛,他们不敢正面跟我们东洋军较量,就在暗地里下黑手,我们一去清剿他们,他们就钻进深山老林里跟我们兜圈子,趁我们不备之机就偷袭我们,这回我们也改变战略战术,分成若干支队伍,在各地到处打击他们,让他们没有立足之地。”三本五郎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说:“我就不信消灭不了天堂山救国大队,不消灭天堂山救国大队死不瞑目。”
“队长,您的智谋令我郑某人从心里佩服,我想,您早就应该这样做了。”郑志强觉得这样做对天堂山救国大队来说太有利了,于是高兴地奉承道:“华夏有句老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队长您说的这个道理。”
“郑翻译官说得好,恰如其分,我想这回天堂山救国大队没有多少好日子过了,就像秋后的蚂蚱一样,没有几天蹦达啦!”董基明总能找出话题来讨好比自己权势大的人。
郑志强无心再跟他们说些什么,于是撒谎出去买烟回到自己的宿舍里,急忙给白世鹏写了一封信,然后来到了老杨烟店,趁着买烟的机会将信递给了老杨。
白世鹏很快从老爷庙熟食摊那位摊主的手里接到了信,看了一遍之后,觉得事情不好,没有返回古城里,直接向三家子天堂山救国大队指挥部走去,结果在三家子的路口处被站岗放哨的队员给拦住了。他再三向队员们解释道:“我不是敌人,我是革命党人。”
“你穿得这一身二鬼子皮,你说你是革命党人,拿我们当三岁小嘎子哄啊,就是说破大天也没人相信呢。”一名队员说。
“现在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的,这样吧,你们让我去见你们的副大队长张文礼,他会证明我是什么人的。”白世鹏微笑着说。
几名队员一听,他提起副大队长的名字,再看看他长得样子,确实也不像个坏人,于是就半信半疑了。
其中一个队员说:“不管你是好人还是歹人,我们领你去见副大队长不就知道结果了吗,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否则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两名队员押着白世鹏来到了高家大院大门口,正好碰上通讯员刘长春,将情况说了一遍之后,刘长春没有耽搁时间,赶紧跑进天堂山救国大队指挥部里向丁小峰、张文礼和高东彬报告情况,说:“大队长,副大队长,参谋长,队员们抓来一个身穿二鬼子军装的人,说他从古城里来,跟副大队长认识,要跟副大队长见一见面。”
张文礼一听就意识到这个人是白世鹏,于是高兴地说:“大队长,参谋长,咱们出去看一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上次给咱们传递情报并让咱们打劫小鼻子军火车的这个人来了,这个人就是咱们的同胞白世鹏兄弟。”
虽说丁小峰和高东彬跟白世鹏没见过面,但是在这之前也听张文礼介绍过此人,于是三个人兴冲冲地出去迎接。张文礼跟白世鹏见面之后高兴地拥抱在一起,完后大家相互介绍了各自的身份。
丁小峰高兴地说:“太好了,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里就缺少像你这样的人来领导,这回你来担任咱们的特派员吧。你是革命党派下来的人,又在正规部队锻炼多年,今后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一切行动都由你来指挥。”
“使不得,这事使不得,这事可万万使不得,我搞地下工作还可以,要让我指挥天堂山救国大队,这对我来说可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在这方面我还得向你们各位学习呢。”白世鹏笑着谦虚地说。“这几年来,你们采取的游击战术,实践证明是行之有效的,给东洋鬼子以沉重打击……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从心里钦佩你们呢。”
“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之所以没被小鼻子剿灭,这跟像你这样的地下革命党人及时准确地给天堂山救国大队传递情报分不开的。如果没有你们及时准确地向天堂山救国大队传递情报的话,那么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样的规模,弄不好早就被小鼻子给消灭掉了。”张文礼陪着笑脸补充道:“你们这些地下革命党人为华夏消灭东洋鬼子做出的贡献巨大,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