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迎春参加完婚礼回到了家里,送走了丁小峰和张文礼两家人之后,跟丈夫打了一声招呼便向于家屯于兆洋家走去。
于兆洋三十多岁,长得一表人才,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手。妻子郝二妮长得有几分姿色,在没跟于兆洋结婚前有很多小伙子惦记着她,就是结婚以后,还有些年轻小伙子上前献殷勤,换取她对自己的好感。于兆洋跟妻子郝二妮结婚不到十年,生有三个孩子,二男一女,生活不算富裕,不过还饿不着肚子。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三年前的冬天,于兆洋上山打柴,在收工往家走时肩上扛着一根又长又粗的大木头,在走到一个下坡路时,由于雪大路滑,一不小心滑倒了,肩上的木头掉下来砸在他身上,结果给腰部的中枢神经砸坏了,于是昏了过去。幸好被一起上山的同伴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命是抢救回来了,可是造成了终身瘫痪,腰部以下没有知觉,这下可苦了郝二妮啦。郝二妮不但成了活寡妇,而且家里家外的重担全部落在了她一个女人的肩上,实在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成天在大田里面忙得脚打后脑勺,回到家里还要给丈夫和孩子们弄饭,拾掇家务,晚上坐在丈夫身边,看着丈夫那个样子更是心酸了,常常背着丈夫偷偷抹泪。她还这么年轻就守活寡了,**上的劳累和精神上的打击,这种双重重压落在她一个弱女子身上,实在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渐渐地消瘦了,从前出门爱打扮一下自己的习惯没了,换来的却是一脸愁容。
于兆洋看到妻子那个样子疼在心里,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于是说出跟妻子离婚的想法。因为不这么做,不但苦了妻子的下半辈子,而且也苦了孩子一辈子,这样自己不就成罪人了吗,于是对妻子郝二妮说:“我现在这样活着还不如一个死人呢,家里的活干不上不说,还尽不到一个当丈夫的义务,让你成了活寡妇,我的心比捅一刀还难受啊!这一段时间我都想好了,跟你离婚,让你再走一家,这样为了你,也为了咱俩的孩子呀。”
“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跟你离婚呢!”郝二妮问道:“我跟你离婚了,你自个儿过还能活下去吗?”
“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啊!”于兆洋感叹地回答道。
“我不许你这么想,以后也不许你这么说,反正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更不会放弃你的,只要你活在世上,孩子们就有父亲,咱们就是个完整的家,我再苦再累心甘情愿。”郝二妮坚定不移地说。
“那我看到你成天这么受苦受累,我实在是不忍心呐!”于兆洋伤感地说。
“这些都是命里注定的,我认这个命了。”看来郝二妮是一个挺迷信的女人。
“看看这三年来,把你这个漂亮的模样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再过两年就折腾成小老太婆了,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想嫁人的话,也没人要你啦。趁现在你还年轻,还有些姿色,赶紧再找一家吧。”于兆洋劝道。“要不然的话,你这样下去,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啊!”
“兆洋,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就别提这事啦。”郝二妮有些不高兴地说。
于兆洋看妻子不高兴了,于是笑着说:“好了好了,往后我不提这事了。不过,我有个想法,你可以找个拉帮套的,这样白天可以帮咱们家干活,晚上还可以陪你睡觉,咱们的孩子也不会遭受那么多苦了,何乐而不为呢。”
“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郝二妮不高兴地问道。
“我没说你是那样的人。”于兆洋回答完了之后说:“二妮,我这么说你别不高兴,这是我的心里话,这事搁咱们天堂山脚下这疙瘩不算什么寒碜事,大家也不会笑话这种事的,这不都是为了成全咱们有一个完整的家吗,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呢?”
“理儿倒是这么个理儿,不过……不过我要那样做的话,我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你呀。”郝二妮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都这个样子了,你做出什么样的事对我来说都不过分,我觉得你不是对不起我,而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这个家,在这个家里是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你呀。”于兆洋说:“二妮,你做那种事情就不要顾及我了,我已经是个费人了,只要你做得事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自个儿,我心里就高兴。”
在这之前,汪文芳就找机会接近郝二妮,忙里偷闲地帮着她干些大田里的活。可是郝二妮总是不领他的情,有时甚至用冷言冷语数落他,不让他来帮忙,她的身子是不会轻而易举地给另外一个男人的,这就让汪文芳有些心灰意冷。
过了不久,汪文芳不知从那里得到的口风,说于兆洋同意妻子郝二妮招人到家里拉帮套了,于是来到于兆洋家,问明情况之后心里非常高兴,便到大田里跟郝二妮一起干活,不时地用语言讨好她,目的是让她接纳自己。
——就这样时间长了,干柴对烈火能不燃起熊熊烈焰吗?
于兆洋家是个小三间的土坯房,东西两边住人,中间是火房屋。在于兆洋没有瘫痪之前,晚上休息时,他跟妻子郝二妮睡在东屋,三个孩子住在西屋,这样住起来比较方便一些,可是现在家里增加了一口人,在晚上睡觉方面上就有些不方便了,让于兆洋跟孩子们在一个屋住吧,怕在孩子们的心里产生不好印象,认为父母关系不好,而且母亲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睡觉,肯定会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产生不良影响。最后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经于兆洋提议,他们三个大人居住在东屋。
汪文芳是个身体健壮、血气方刚的年轻跑腿子,在晚上睡觉时,身边躺着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旁边还躺着她的丈夫,给这个跑腿子急得在炕上翻来覆去就是不能入眠,弄得郝二妮也好几宿没睡好觉,可是这样时间长了,正常人身上的荷尔蒙不可能不发挥作用,汪文芳实在是挺不住了。汪文芳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在于兆洋的眼皮底下就办起了男女之间的事情,由于着急,鼓捣半天愣没弄到正地方,还是借助郝二妮的手,使他如鱼得水了。可能是他第一次跟女人办这种事,加上年轻力壮,捂扎起来格外有力,弄得郝二妮直喘粗气,不得不紧紧地搂住对方的身子不撒手。
于兆洋听到这种声音,不知道心里是替妻子高兴还是在暗地里偷偷抹泪,这能怨谁呢?要怨的话只能怨自己不争气的身子骨了,心里感叹道:“咳,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个家不散,只要妻子不吃那么大的苦,不受那个累,只要妻子在男女关系那点事上能得到满足的话,那自个儿的心里再苦再难受也能扛着,要不然的话,自个儿再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来呀……”
……
就在于兆洋躺在炕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张迎春走进屋里,他愣是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