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后,由于高东彬东跑西颠处理全县的大事,忙的脚打后脑勺,竟然把许连花给忘到脑门后了。尽管高升多次给高东彬打电话,让他到三家子去,他还是没腾出时间来。
又过了几天,高东彬来到了三家子,没直接去找许连花,却到西山坡果树园子那个房子里养精蓄锐去了。
世界上有许多蹊跷古怪的事情,打眼看去却让人难以理解,但是,当人们坐下来静静思考、细细品味时,就不觉得蹊跷古怪了,而且还容易品味出其中的奥秘来。
黄毛头宋小丽的嗅觉异常灵敏,不知道她怎么知道高东彬来到了果园里。傍晚的时候她来到这里,一见面就笑着献媚地抢先打招呼问道“高专员,你到这儿来挺长时间了吧?”
“这一阵子一直忙,身子骨疲惫,这个地方不但空气清新,环境优美,而且树影婆娑,夜色分外幽静,孤身到这儿放松放松心情,乃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呦。”高东彬看着黄毛头宋小丽走进来,依旧躺在炕上没有起来。
黄毛头宋小丽走过去给高东彬沏一杯茶水,然后端到他跟前微笑着说“高专员,喝点茶水提提神。”她递茶水的时候,有意跟他身体接触,看看他有何反应。她堆笑着没话找话地问道“高专员,你到这儿来多长时间啦?”
“半个多时辰了。”
“自个儿在这儿呆着,没有人陪着你唠嗑,不感到寂寞吗?”黄毛头宋小丽眉飞色舞地问道。
“没人来陪我,那有什么办法啊!”高东彬故意瞥一眼黄毛头宋小丽之后说。
“我这不就是陪你来了吗?”黄毛头宋小丽说着就扑到高东彬的怀里。
这种事对高东彬和黄毛头宋小丽而言,早已习以为常了。她的动作大了,将茶杯碰翻了,茶水撒到他的脸上,幸好不烫人,但是他显然不高兴了。她不在乎地笑着从兜里掏出手绢,给溅到他身上的那些茶水擦干净了,接着就紧紧地搂住他,跟他贴脸亲吻,手不知不觉地伸进他的私密部位。其实,他对她早就厌倦了,现在脑海里只想着那个许连花这个女人了,心想“自个儿怀里搂着的这个女人要是许连花那该有多好啊,那身体里的荷尔蒙即刻就会充满全身。”
的确,高东彬半个月没回家了,此时在床上,在黄毛头宋小丽的揉搓下,真来了兴致。他紧紧搂住她……
“哼——今儿个我不让你得逞……”黄毛头宋小丽嘴上是这么说的,身子却默契配合,依旧做着那种“偷鸡摸狗”之事,非正人君子所为。
高东彬发泄出兽欲之后,躺在那里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了。
黄毛头宋小丽让高东彬这一阵子折腾的有些精疲力竭了,可是看着高东彬闭着双眼躺在那里,于是不高兴地说“哪回你办完了事都这样,你那玩意弄到人家身子里就想睡大觉,我不让你睡……我不让你睡嘛。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睁开眼睛陪我唠会儿嗑好吗?”
“小丽,我这一阵子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没倒出时间休息,今儿个倒出时间了,没想到你又来了,又给我折腾够呛。”高东彬用商量的口吻问道“小丽,你就让我稍微休息一会儿,完后你想要我再陪你的话,我就再陪你,你看这样好不好啊?”
黄毛头宋小丽故意耍娇地笑着回答道“那好,让你歇一会儿,到时候不许耍赖。”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高东彬说完又闭上了双眼。
这时屋子里静悄悄的,连这对男女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听见。
此时此刻,外边一丝风也没有,天堂山脚下这片果园里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夜鸟的叫唤声,划破了这寂静的夜空,把本来就没有睡好的黄毛头宋小丽给吵闹醒了。她有些口渴,下地倒了一杯水,一仰脖“咕咚咕咚”将那杯水灌进了肚子里。
“我不让你再睡了,哼,我不让你再睡了吗……”黄毛头宋小丽看着高东彬睡得像个死猪一样,便不高兴地扒开他的眼皮,细声慢语地说。“你每次都这样,完事之后就呼呼睡大觉,把我撂在一旁不管了……这次我不让你再睡了,说什么也不让你再睡啦……你快醒醒,我现在又想你了,快醒醒……”
“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咳,你真能折腾,我刚刚蒙眬过去,又给我弄醒啦……没办法,还得好生伺候你……这回完事了你就别再折腾我了好吗。”高东彬睡眼惺忪用商量的口吻不高兴地说。
“好的。”黄毛头宋小丽微微一笑补充道“只要你高兴了就好,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
第二天早晨,高东彬来到金荣的坟前,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他靠近坟前,看见坟头前的地上有刚烧过的纸灰,心想,这纸肯定是丁小峰烧的,接着摇摇头否定了,因为丁小峰还在“集中营”里被管制,没有这个机会。那能是谁呢?噢,肯定是丁玉娟!于是自言自语地说“好大的胆子,你个乳臭未干、乳毛未退的黄毛丫头,至今还不醒悟,即使你有孙猴子的七十二变,也休想逃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
然而,高东彬说错了,那是张迎春带着孙子宗华强去烧的纸。
看着那些纸灰,高东彬心里顿时产生一种妒恨的火焰,倘若他知道是张迎春带着孙子来烧的,会让他俩变成烧纸那样的灰烬。这一点对高东彬来说,那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盘,而且还不会露出半点蛛丝马迹来。
这样一个被批倒批臭永世不得翻身的女人,竟然还活在人们的心里,这对当年的高家少爷来说,不单单是在坟骨朵前烧几张纸的问题,而且是在精神上跟他高东彬示威的大事,怎能容忍这样的事再发展下去,岂有此理。
起初,高东彬觉得将金荣逼死就达到替叔叔高福田报仇的目的了,现在看来并不这么简单。每当他看到那些纸灰就觉得碍眼,甚至从那坟里跳出一个女人,拿着铮明瓦亮的刺刀,向他的胸膛刺来……不知怎么搞的,剌刀瞬间变成了勃郎宁,对准他的脑门……为此,他恨不得马上掘掉那个碍眼的坟骨朵。
人死了以后,还能产生这么大的威慑力量,这真是玄之又玄了,可是在灵魂上心荡神迷的弱者,却往往畏葸这种精神上的压力。
“高专员,那次你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坟骨朵吗?”许连花大老远就看到了高东彬在那里徘徊,于是赶忙跑上前微笑着问道。
“不错,我对你说的就是它。”高东彬指着前边的坟骨朵说。“你看看,这样的小山坡,能修多少亩梯田,秋后能打多少粮食啊。这样的好地方让一个死人给占用了,不是太可惜了吗?这个女人活着的时候就阻碍历史的车轮向前转动,死了还跟活人抢占这样肥沃的土地,岂有此理。对于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这才是历史赋予她的使命。对了,本来我是来看看你们掘完这个坟墓变成梯田的样子,可是现在到这里来一看,坟骨朵还依旧在这儿立着纹丝不动,没想到你到这里来这么多天了,无所事事,无动于衷,白瞎了我对你的信任了。咳,真让人失望啊!”
“高专员,你别误会了,我到三家子来之后,就伙同高升和宋小丽一起动员大家到这里来修梯田,没想到谁也不肯动,说这山坡上修梯田劳民伤财,白洒汗水,根本打不出多少粮食来,我自个儿害怕坟,根本不敢自个儿到这个地方来……”
“这不要紧,你用强制的手段逼迫村民,谁不来就上纲上线,给其戴上一顶破坏政治改革运动的帽子,看谁还有胆量不行动呢。”高东彬依旧站在金荣的坟头前恶狠狠地说,说完之后,他两眼盯着许连花那张魅人的脸蛋,心里像钻进一只小虫子一样立刻痒痒起来,于是灵机一动,眉开眼笑地说“连花,这几天我在西山坡果园那个房子里休息,等候你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之后,向我汇报这个胜利的好消息呢。”。
“高专员,我保证完成你交给我的光荣任务。”听到高东彬刚才说的话,许连花心里甜滋滋的,于是表达出自己坚定的决心。
“像你这样能干而且又有一股闯劲儿的女人,我一百个放心。”高东彬高兴地说完之后,看着许连花娉婷婀娜的背影,心里暗暗高兴,喜上眉梢,心想“眼前这个女人是一条刚刚烹制出来的红包鲤鱼,既好看又鲜嫩,一定要品尝一下这个烹制出来的美味儿。”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如果自己能品尝到这条鱼的美味儿,那么袅袅香味儿肯定在自己的周身萦绕,余味无穷。他喃喃自语道“多少让男人垂涎欲滴的女人,多少让男人神魂迷离的娘们,只要是自个儿下了诱饵,没有不上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