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这个事的话,得想办法给志祥他送进大学里进修,因为志祥现在本身就是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的工人,是首先考虑的对象……”白春菊在电话里说。
“好了……好了,别往下说了,这事回家再说吧……”丁小峰不愿在电话里说些自己家的私事。
赵宝青在旁边听到这事之后,于是微笑着插话道“能到大学里进修,是一件好事情,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呀。”
丁小峰撂下电话,转过头来对赵宝青说“女人嘛,净想着自个儿那一亩三分地,我当是什么事呢,这点事晚上回家跟我说不就行了,还用打电话跟我说呀,多此一举。”
“应当让志祥去进修,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赵宝青接着话题道。“年轻人出去多学点知识是一件好事,咱们县现在就缺少这方面的人才。”
“我可不能带这个头啊!”丁小峰坚持原则地说。
丁小峰反复琢磨过,在这个问题上确实让他为难,如果说康志祥要是他亲生儿子的话,毫无疑问,他肯定不会同意儿子去进修的,这倒不是说他不希望儿子获得文化知识,望子成龙,因为要从全县的适龄青年中招一批优秀青年到大学里进修,主要进修有关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方面的专业,回来之后到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当技术人员。去进修的名额必经有限,全县有多少像康志祥这样的青年渴望去进修呢?他回到家里看见白春菊时,不提关于康志祥是否去进修的事情。当白春菊提起此事时,他只好用搪塞的口吻说,现在这事还没定下来,等定下来以后再说吧。
十几天的时间转眼过去了,准确进修的消息在全县传开了,同时也传到了县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里。高东彬为康志祥进修的事儿马不停蹄地奔忙,同时也为自己的女儿高春美奔波。他觉得康志祥和自己的女儿本身就在县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里工作,理所当然是优先考虑的对象,无可非议。
在县行政扩大会议上专门研究讨论过这个问题,如何选拔一批青年到大学里进修,将来为县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服务,众说纷纭,各抒己见,观点不一,始终没有达成共识。谁家有适龄孩子的领导,同意提名择优保送,家里没有适龄青年的领导,同意考试择优选送。丁小峰同意后者的意见,因为这是选拔人才最好的手段之一,不能误人子弟。
“大家不要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了,这事很简单,考试择优选送,否则误人子弟。咱们要的是有真才实学的有为青年,如果咱们靠关系保送一个没有真才实学的青年去进修,那么这个青年对学习专业知识没有兴趣,整天磨洋工混日子,为了文凭而文凭,在这样的人身上白搭那么多费用不说,回到咱们县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以后,能干好所学专业的本职工作吗?不言而喻,答案是否定的,那不就失去了咱们送去进修的目的了吗?”丁小峰环视大家一眼,然后对教育局局长下令道“你们教育局负责出题,监考。试题要严格保密,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追究一切责任,承担一切后果。”
大家听到丁小峰的话面面相觑,再没有人发表反对的意见了。
在考试前的日子里,高东彬忙得不可开交,东跑西颠,上下撺掇,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关系,生怕康志祥和高春美名落孙山,不得不来找白春菊商量对策。
“白校长,你家志祥考试有把握吗?”俩人见面之后,高东彬就忙不迭地开口问道。
“一点希望都没有。”白春菊摇摇头回答道。“那些年来,他根本没学到什么东西,何况在大狱里又蹲了好几年,以前在学校里学的那点东西全都就饭吃啦!”
“那怎么办呢?”高东彬犯愁地问完了之后感叹道“咳,你得想个对策呀!”
“这玩意不是干活儿,扯耳朵擤鼻涕——有劲儿使不上啊!”白春菊也犯愁地感叹道。
“你不是跟教育局马局长关系不错嘛,想方设法把试题弄出来不就解决问题了吗?”高东彬故意这么问道。
“这可不成啊。”白春菊一口否定地回答道。
“要这么说,你是无能为力啦?”高东彬有意试探着问道。
“这倒不一定。”白春菊回答完了之后沉思片刻说“我倒是有个办法,要是能跟监考老师熟悉的话,这事就好办啦。”
“怎么讲?”高东彬不解地问道。。
听到这句问话,白春菊将嘴贴近高东彬的耳边,然后将办法耳语一遍,别说旁边没有第三者,就是有第三者的话,也不可能听到两个人说些什么。
“这事不难,包在我身上。”高东彬胸有成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