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凝视的人或物会自作多情的揣测云泽是不是很喜欢自己。
钟行道:“你不打算原谅你父亲吗?”
“我对他没有那么多恨。”云泽道,“可能早就失望,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更多将他当成陌生又熟悉的人,顶多是厌恶罢了。”
云泽厌恶某样东西,会一直厌恶下去。
钟行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哦?”
云泽写了一个“钟”字:“郡王有强烈的憎恨或者喜欢过什么人吗?”
钟行并未开口,只认真凝视着云泽。他是喜欢云泽的,浓烈无比,却并非什么无私大爱,倘若云泽不喜欢他,给不了他想要的回应,这部分喜爱可能会转成恨意,让他将云泽囚困起来强制留在身边。
云泽垂眸,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在他面孔上投下些许阴影。
云泽很爱他真正的亲人,可惜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在纸上写了个“邵”字。
在这里只喜欢郡王。
钟行看着云泽练字,等看清云泽手上写了什么时,他手背上青筋暴起,眸中霎时布满了杀气。
可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是他去骗云泽的。
云泽压根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云泽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堂堂摄政王隐瞒身份装成自己侄子只为了与他谈恋爱——云泽觉得这世上不可能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情。
更何况,倘若连身份都是假的,那他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言语、性格这些可能也是假的。
那云泽会喜欢他什么?喜欢他残暴不仁杀人如麻吗?钟行面无表情的看着云泽。
钟行下午去赴宴,云泽在园子里玩了半天。下面的人刚送来一对浑身漆黑的小狗,小狗刚出生没多久,胖墩墩圆滚滚的,云泽玩累了随便找了个地方睡着了。
婢女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他,侍卫心大且不知冷热,云泽在亭子里睡到了天黑。
天黑后钟行回来发现人不见了,许敬带着婢女在园子里找,幸好寻月园不算太大,很快找到了云泽。
然而在亭子里吹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湖风,云泽回去洗个澡躺下,第二天就风寒了。
这次风寒格外严重,等他风寒痊愈又过了十多天。
孟彪与钟行正在谈一笔交易,他在明都过得很自在,游走在摄政王与皇帝两个派系之间,并没有明确归顺哪方。
皇帝担心他助纣为虐帮助摄政王,在孟彪摇摆不定的这段时间里提供了不少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