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聪在来明都的时候,带了几十名江湖高手,让这些高手伪装成了商人和探亲的人混进明都,以免钟行的人发觉。
这次他能够带着人混进万景园,背后有冯家和皇帝的支持,本以为万景园防备不够,没想到黑夜里突然飞出一对猛禽,它俩差点啄伤柳聪的眼睛。
事已至此,柳聪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背后指使你的人,除了皇帝和冯魁还有谁?”
这次的事情布局缜密,倘若不是两只猎鹰发现了隐藏在暗处的刺客,或许真的就要被他们得逞了。冯家之前虽然买了不少江湖高手的命,却没有一次性派出这么多人过。
钟行道:“砍掉他的双手,不送去宫里,快马加鞭送去柳家。柳聪,听说你的母亲卧病在床有一段时间了,你是她最喜欢的孩子,想必她看见你的身体一定非常高兴。”
柳聪咬着牙道:“听候发落,早死晚死的事,反正你容不下柳家,柳家不可能只死我一人。”
许敬看够了这种砍头砍手的场面,他毕竟是个读书人,于心不忍:“殿下,就把他关在牢里吧,回明都之后再发落。”
云泽在远处便闻到了钟行那个方向传来的刺鼻血腥气,他不知道地上躺了多少残缺的人,一时间心乱如麻。
眼前的钟行绝非他想象中的钟行,云泽脑海里的念头如缠绕在一起的细丝,怎么都理不清楚。
无论如何,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还是钟行。是这些人先刺杀钟行的,钟行恐吓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供出背后主谋,并非真的想亲眼看着这么多人被砍头。
再说——砍脑袋的事情,不是只有电视剧里的刽子手能做吗?这些人要被刑部审讯的,哪能私下里这样处置,钟行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藐视律法。
钟行做了个动作,无论是跟随柳聪多年的下属,还是他短时间内买命的刺客,都在他的面前被砍了脑袋。
钟行战场上刀山血海都过来了,看这种场面稀松平常,柳聪两股战战,几乎要吐了出来。
其他人都包围着他,距离他最近的人就是钟行,柳聪袖子里还揣着一把匕首,钟行这个人太自傲了,完全没有想到把他捆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杀了钟行,但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云泽捂住嘴巴预防自己在这个时候吐出来,抬手的时候手碰到了树木,钟行身边那两只猎鹰盯了他好久了,现在听到声音,这俩东西居然一前一后叼了些肉去送给云泽。
云泽脸色一白,挥手赶了它们。
钟行听到声音,回身看到两只猎鹰围着云泽打转儿。
他知道柳聪站了起来,那些暗卫距离远来不及阻止,正常情况下钟行能迅速夺了柳聪手中的匕首反杀。
但钟行只向云泽的方向走了两步,换了一个位置。
柳聪心慌意乱没有刺中要紧位置,一刀刺在了钟行的右肩,暗卫这时才将他制服在了地上,狠狠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打掉了两颗牙。
许敬不明白钟行为什么没有躲开这一下,按理说柳聪这种身手的人近不了钟行的身才对。
他担忧的上前几步:“殿下?殿下!”
云泽脸色苍白如纸,他上前走了两步扶住钟行:“钟行?”
钟行悄无声息的倒在了云泽的肩膀上。
第66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66
钟行身形修长,重量自然不轻,云泽下意识的抱住了他:“许先生,快、快传大夫过来。”
不巧的是许敬略懂医术,他跟着钟行打仗行军那么多年,自然什么都会一点儿。之前钟行不是没有受过伤,比这重的多了去了。
许敬上前看了一下,这次匕首上连毒药都没有,从后面扎进去的,甚至没有把钟行的肩膀给扎透。伤的程度——大概就和云泽上次捅云洋那一刀差不多。
云洋能面不改色的带着伤从辅国公府走出去,许敬不信钟行这么巧就晕过去了。
许敬大声嚷嚷着:“快传御医!传御医!殿下伤得很重,稍有不慎危及性命!”
云泽一袖子都是鲜血,手指也被鲜血浸透了。许敬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上前把钟行搀扶回了房间。
许敬道:“云公子,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置?”
“先押下去拷问,问出背后有多少主谋。”云泽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柳聪,他现在对柳聪恨之入骨,冷冷恐吓道,“你倒是聪明,知道柳家满门都要死。可死也有不同的死法,一杯毒酒一条白绫是个死,一把刀子从肉细细割到骨也是个死,你上有高堂下有姊妹妻小,不为你自己想想,至少为他们想想,你能受得住死前酷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受得住,粉身碎骨和体无完肤,就在你一念之间。”
许敬:“……”
许敬本以为云泽是雪白雪白的,没想到这白中还带着一点血。
柳聪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了:“你们这对狗夫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兄长还说你被他强迫什么都不懂……”
云泽眯了眯眼睛。
柳聪的确不怕死,富贵险中求,柳家敢搜刮来泼天富贵,自然能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但是,如果真的像云泽说的这样,一家老小全部被千刀万剐……只要一想起这个画面,柳聪的心脏就像是真的让人拿刀剜了般疼痛。
柳聪恨恨的盯着云泽的眼睛:“主谋是你兄长云洋,他私下里先找上了我,后来又找上了冯家,万景园里有些老宫女和老太监被你兄长收买了。我已经告诉你了,给我家人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