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可院中孩子咿咿呀呀的一叫,知夏就忍不住往外看,她的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才顾不上刘二月跟她说些什么。
“青松翠柏,就这个吧。”知夏说着站起来:“刘嬷嬷,鼎祥宫还有事要奴婢去做呢,奴婢先告辞了。”
刘二月假意留了她一下,便放任她走了。
刘二月将她送出宫门,见阿若还在院子里,她便走过去看。小承元如今越发的粉妆玉琢,眉眼清秀的简直不像一个男孩子,难怪皇帝那样喜欢他,男生女相主富贵,这孩子又是骨子里透着机灵劲儿,想来前途错不了。
阿若要去吃早饭,刘二月就替她抱了会儿孩子,这时沈韵真已然起身,刘二月便过去回话。
“主子,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跟她谈过了,不过这个知夏姑娘总是心神不宁的,一刻也坐不住。”
沈韵真淡淡的哼了一声,活动活动筋骨,对刘二月说道:“叫人到宫里四处找找,就说皇上在宫宴上赏本宫的那对儿玉镯子丢了。”
刘二月愣了一下:“丢了?”
“是啊,丢了。”沈韵真笃定的回答道。
刘二月抿抿嘴,心领神会,立即派人出去寻找。其实那镯子不过是被沈韵真收起来,到外面哪里找得到?但她的意思就是刻意宣扬,非要闹得阖宫上下都知道她丢了镯子。
那是她生下皇长子的奖赏,谁都明白这镯子的特殊意义,因而这事儿一下子就引得议论纷纷。
粗略猜测一下,便知道这是源于嫉妒。毕竟这皇长子的殊荣是普天之下独一份儿的,谁能不嫉妒呢?皇帝独宠宸妃,那德妃表面上宽宏大度,背地里能不嫉妒吗?
捕风捉影,人云亦云,事情的矛头很开就指向苏德妃,虽然兰台宫并没人道鼎祥宫质问她,但苏德妃的心里也确实挺别扭。
宫里人私下都议论这镯子是苏德妃叫人偷的,为的就是沾沾皇长子的喜气儿,好一鼓作气生个儿子。当然这闲话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可她又不能去解释,否则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知夏这些日子也是别别扭扭的,只有她一个人去过兰台宫,随即就传出了丢镯子的事情,这岂不说明她就是兰台宫要抓的那个贼?
偏偏苏德妃不明就里,还叫她着手调查,查什么?她连那镯子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但苏德妃叫她查,她也只能咬着牙去查。
知夏硬着头皮叫了许多替兰台宫当过差的宫人来问,不过问来问去也没有什么头绪。
这件事很棘手,仿佛是团浆糊,稍不注意就粘的满手,洗都洗不清。
知夏一个人在御花园的假山石边兜圈子,这件事想的她头都痛了,就是找不出个解决的办法来。恰时她见不远处一个穿玄色小袄,带玉发冠的小男孩嘻嘻哈哈的向这边跑。知夏一瞬间看呆住了,就看见那小男孩弯儿也不打,径自向她撞过来。
咚!小男孩果然撞在她身上。
知夏一把抱住,待小男孩抬起头,她方才看清,原来是小吉子。
知夏四处张望着,见没人跟着他,便觉得奇怪:“带你的宫女嬷嬷呢?”
小吉子摇晃着脑袋,一个劲儿的说不知道,仿佛那是一件令他骄傲的事。
知夏陪着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徐玉静匆匆跑过来,她一把拉过小吉子:“你这小东西,怎么跑的这样快,我才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她同知夏打了个照面儿,似有些诧异:“你就是鼎祥宫的知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