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田高松马标一倒,几名跟骑拥着受伤的横田高松,拍马边走,抛下还在接战的足轻,头也不回。(也就是因为他重伤昏迷,不然按他在砥石城的表现,指不定就选择当场壮烈。)
山坡上的小山田信有一看异变陡生,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局势突然恶化,自己的援军还没到,横田部就行将崩溃。
不过往前奔走了几步的功夫,果然如小山田信有预料的一般,横田部士兵本来就已经抵抗不住,一看主将被簇拥着跑路,大旗一倒,人马俱散。
山内义治(主将),山内主计头(先手阵奉行),山内义胜(前军游击队),三人身处不同位置,眼光却完全相同。横田高松所部崩溃,后援小山田队支援不及,武田军一翼已经出现一个巨大的漏洞。
山内义治眼神里有没有什么精芒一闪这个不知道,但是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肯定是真的。骑在高头大马上观战的山内义治立刻传令,本队太鼓手立刻敲响阵太鼓,发布全军总攻的命令,山内义治身边的使番四探,大声宣布着“突击突击,全军突击!”
略靠近战线的山内主计头,法螺吹的也大响,数十名山内一门众骑兵跟在他背后长枪并举。一面清和源氏足利二引两马标被一名高大的骑手牢牢捆绑在身上,扬曳的旗帜跟随在山内主计头身后。数十骑兵猛烈向教来石民部和横田备中守的结合部发动突击,附从的足轻也分成三个数十人的战团,跟在骑兵后面,发了一声喊,并力冲锋。
至于一直在两军外围游斗,寻找破局战机的山内义胜早就准备好了,他如同一头嗜血的猛兽闻到了久违的血腥味。恨不得立刻上前把露出破绽猎物彻底撕碎,饱饮猎物丰裕的鲜血。
一面上书山内左马头义胜的马标高高飘扬,散斗的三百余名山内氏骑兵背旗猎猎,呼啸着的北风被冷冽的刀锋划开。二引两的旗帜慢慢汇聚,当年足利氏铁骑三千取天下的万丈豪情附身在山内义胜的身上。
如风一般疾驰的三百名山内骑兵,齐头并进,大声齐呼“诶!诶!哦!~~”
山内义胜长枪所指,小山田信有浑身一阵寒毛倒立。三百余名骑兵几乎遮蔽了小山田信有眼前所有的平原景物,入目之中,所见所闻都是山内骑兵,一骑骑,一从从,一片片,一团团。以至于最后铺天盖地,漫山遍野。(觉得三百几十名骑兵冲锋没有这么夸张的,可以去买一台一万以上的电脑,然后上stea平台买一个叫做骑马与砍杀的游戏,把战场规模调整到几千人,会被海寇教做人。)
小山田信有此时完全没有退路,如果临阵撤退,还是当着骑兵的面撤退,队伍一散开,肯定死无全尸。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小山田信有硬着头皮被迫迎击山内义胜的铁骑突击。
原本快步前进的小山田所部足轻立刻停住,在武士和奉公人的往来呼喝下忙乱的整队。很快的一条有些看头的枪阵开始呈现,可是他们还没完全列队完整。山内义胜的骑兵奔驰如飞,瞬息之间,已经在每一个小山田足轻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山内骑兵纷纷放下自己的鬼面,头略低下,准备凭借马速冲过交战前的一轮箭雨。
可是小山田备队里走出来的那里是弓足轻,全是一些腰间挎着竹篓的轻装步兵。这些人甚至连一身最基本的足轻具足都没有,穿着平素的布衣麻衣,少数人还有把小刀之类的武器放在身旁,其他的武装一概全无,和普通的山野贫民毫无区别。
小山田信有高声一喝“掷!”(按照记录,我军的投掷能手扔手榴弹可以丢七八十米准确命中。戚帅的鸳鸯阵士兵也会携带两到六枚略略打磨过的石头。证明空手丢石头是具备有效杀伤距离和实战性的。唯一值得讨论的是,在日本,这些投石兵是用空手丢还是用投石索来丢。因为两种记录都有,所以我这里不描写丢掷的工具和过程,只写他投掷石块。)
上百枚小儿拳头大的粗糙石头被丢掷了了出来,噼里啪啦一阵砸中盔甲和肉体的沉闷声音,当场就有十多名山内骑兵哀嚎着坠马,不管受伤如何,既然坠了马,那么眼见着也就是活不得了。
山内义胜运气极好,毫发无伤,最险的一块投石就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砸中了一名他身后的骑兵。他看着十几名骑兵居然如此轻易的就死于冲锋的前夕,气的眼神中都布满了血红的色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山内义胜长枪一刺,当面一名无法躲闪的小山田足轻被长枪直接捅着飞出去三四米才落地。那足轻连哀嚎哭泣的声响都没有发出来,ong的一声,肉体砸落地面的声响就是他这辈子最后的一点声音了。
小山田队根本没有完成列队的足轻遭到山内骑兵毁灭性的打击,只一个正面冲锋就直接把正面最高壮最英勇的足轻老兵全部带走。上百人几乎无一幸存,要么死于长枪,要么死于马蹄。
两军的战线顷刻间如同阿鼻地狱一般,满地都是支离破碎被践踏的血肉模糊的甲军尸体。长枪突刺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甚至能够将人的身体都撕裂开来,紧随而来战马的践踏的撞击更是雪上加霜。
不管是多么强壮的士兵,此刻也已经扑倒在地,甚至经过往来交战踩踏,有些人已经与大地合而为一,血肉骨骼都被踏为齑粉,混进了脏污的泥地中。
小山田信有并没有起马,也没有站在第一线,所以很幸运的到现在都毫发无伤,他心知力挽狂澜已经完全不可能了。赶紧把身周数十名足轻聚拢起来,团团围成一个刺猬阵,且战且退。而那五百名小山田足轻,战线崩溃,大好的性命全部膏了山内骑兵的枪尖刀锋。
小山田队总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