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停泊在了江中,钟罄并没有回到三十六寨,不用想这肯定又是杨韧的交代。有的时候钟罄甚至觉得中村是不是已被杨韧收买了,为何百般事情都要依照他的安排。
钟罄坐在船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江边的灯红酒绿,在这种环境的喝酒,似乎也是别有一番气氛的。
不大一会,迎面就驶来了一条船,比自己所乘坐的这一条明显要气派了不少,放眼望去,站在船头的正是那乌鸦嘴杨韧,不过身边却站了一个一身白袍的年轻人。
钟罄突然愣住了,原则上,杨韧要比那年轻人高大许多,而且样貌也要强上许多,但是不知为什么钟罄的目光却始终停在那年轻人身上,好像他身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
待到近前,钟罄才听到了隐隐的歌声,歌声正是从船舱中传出的,曲子正是唐代杜牧的《后庭花》,其中两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更是千古佳句。
但是没想到杨韧听到这两句的时候居然皱起了眉,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年轻人似乎也是有些不悦,便起身走进了船舱。而紧接着,里面的歌声就停止了,又是不大一会,船舱里的歌姬又换了一首新的曲子,乃是歌颂国富民强的,听到这首曲子,那年轻人的脸上也好上了一些。
船与自己的船只有丈余的距离了,在喝完这杯酒后钟罄便站起了身,随后脚尖在湖上轻轻一点,便荡起了一片波澜,随即身子又是一个起落便已站到了杨韧的船头上。
那白衣男子见到钟罄飘逸的身法,不禁拍起了手,嘴里不住赞叹道“好身法。”
杨韧也走了过来道“他确实是好身法,而且恐怕就凭他的身法,完全可以位居武林前三位。”
钟罄叹了口气道“我并不喜欢听男人的夸奖,更何况还是一个乌鸦嘴的。”
杨韧先是一愣,随后看向了一旁的白衣男子,他眼神中似乎有些惧怕,但看到白衣男子似乎并无异样,所以也就安了心。
“为何偏要我来这里?”钟罄问道。
“因为麻烦。”杨韧直言道。
钟罄皱起了眉道“难道你给我添的麻烦还不少?单单金苓公主失踪一事的麻烦便已够我喝上一阵子了。”
杨韧笑了,那白衣男子也笑了,他们似乎觉得钟罄发愁的样子很有趣,也特别的可爱。
“可是有很多麻烦是你自找的,原因并不在我,况且我好像又救了你一命的。”杨韧得意的说道。
“看来这壶麻烦我又非喝下不可了。”钟罄叹起了气。
“可是有些麻烦喝下去以后也许会有好处的。”这句话是白衣男子说的,虽然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但钟罄却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一种贵气,那种气场似乎能把所有人都压下去。不知怎么的,钟罄突然有些不敢说话了,或者说不敢轻浮的说话。
“那就把那壶麻烦上来吧,反正迟早都要喝的。”钟罄的脸上明显不知写上了多少个不自愿。
麻烦还没有上来,但是好酒却已经到了,这是杨韧的一贯伎俩,在给你灌下麻烦之前,总是先要送上一些甜头的。
钟罄倒不是非常在意,反正事情已经揽了,那就先好好的喝他一场再说吧。他并没有想要让别人的意思,所以他喝的很急也很快。
那白衣男子与杨韧相对一笑,因为他们已知道,从现在开始,钟罄就要喝上麻烦了。
“杨总捕多次跟我提起钟少侠,说你才智过人,心思缜密,所以这次的事情恐怕全都要仰仗于你了。”白衣男子颔首道。
钟罄抹了抹嘴角的酒道“那就请讲吧,反正现在我好像喝着这坛中酒已经没什么味道了。
那白衣男子一笑道“心里装着事情自然是无味的,待到把事情解决了,在下定会奉上好酒,让钟少侠好好喝上一番的。”
这条河本叫秦淮河,也是一条有着故事的河,很多文人都喜欢选择这里作诗,因为它本有着自己的气氛。
可是对于一条故事太多的河来讲,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有故事就总要有人的,就像现在的故事里的人就是钟罄知道的一个人,一个还算有些前途的年轻人姬杨!
因为姬杨死了,上一届的文无双状元,朝廷的下一任宰相就这么莫名的死了。
这个故事是这白衣男子讲的,他貌似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讲的清清楚楚,所以这个故事真的很真很真,真的仿佛就在眼前。
在听完这个故事后,钟罄皱起了眉,按照这白衣男子所说,姬杨的尸体就是在这条河里发现的,而且死状甚是安详,嘴角还带着笑意,就像这场死亡给他带来了无比的欢乐一样、
“你们现在有没有怀疑的人?”钟罄缓缓的问道。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道“自然是有。”
钟罄道“谁?”
“三王爷。”杨韧咬牙道。
“不可能,他是个忠君爱民的好人,没有理由的。”钟罄摇头否决掉了杨韧的说法。
那白衣男子冷笑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会是忠君爱民呢?你并不是皇上。况且金苓公主的无故失踪,也很有可能让他升起怨气。”
钟罄确实不是皇上,更没有接触个三王爷,他所说的一切全都是从佟尚书那里听来的,可是听这男子的话,似乎更加了解三王爷?自己不是皇上难道他是?想到这里钟罄脸上露出了惊惶的神色,而那年轻男子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笑着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本就是没有必要点破的,所以钟罄要重新听一次,到底在他的心中三王爷是个怎样的人。又为何他们会怀疑到三王爷的身上。
白衣男子冲着身后挥了挥手,那名歌女就知趣的离开了。有些事情她是没有资格听的。
“三王爷本来应该是上一任的皇上的,可是据说由于有一次他不小心点燃了尚书房,才被废了太子位。”年轻人轻声道。
“所以他定然不服,一直在找机会争夺皇位是吗?”钟罄问道。
那年轻人一笑,道“我想这种事不论是谁都不会服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