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每次见太子都是到得极早的,这次倒是恰好压着点来了,还真是少见。”赫连清平和地笑着说。
玉染接话说:“这一年里在外游历,回来了都觉着自己要不识得这皇宫了,所以兜兜转转,想要看看新的旧的。叫父王久等了,当属儿臣的罪过。”说着,她还有模有样地躬了躬身。
“父王,这不能怪玉哥哥,是我要带玉哥哥四处走走的。”赫连枫连忙也是补了一句。
玉染瞪了他一眼,提起右手的折扇就是不气地敲了敲他的额头。
赫连枫改口:“我只是去接玉哥哥!”
“小五这般孩子气,也就只有太子才治得了啊。“赫连清觉着好笑,下一刻指了指身旁不远的位置道:“太子,就坐在这里罢。”
玉染抬眸笑说:“父王,儿臣就陪太子妃,还有儿臣的友人坐于席下便可。小五,你坐那里陪着父王。”
话毕,玉染还当真带着容袭和邵语岚挑了个不近不远的席位坐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淡定从容。
能够坐于宁君的身边,那对于宁国的臣子皇子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可玉染就轻轻松松地一句话,便打发了这耀眼的位置,让人颇为想不明白。可再叫人暗自想想,也是心中冷汗不已。换做是别人,恐怕根本没有这般随性推脱的胆量。
赫连清不会对玉染生气,不会对太子赫连玉生气。
因为玉染将赫连清看做是自己的友人超过了将他当做自己的父王。一声赫连君,足矣。一声父王,足矣。
“孤听闻太子提起过容公子冠玉风华,今日一见,当真如此。”赫连清果真是没有丝毫波动,反倒是眉眼轻抬温温笑说。
容袭也是抬起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他唇畔含笑,一股自在风流油然。他说:“容袭谢过君上。”
容袭是华国的四殿下。
华国是现今四国疆域最大的一国,也是实力最不容小觑的一国。
华国有意攻打宁国,却失败而归,现如今华国和宁国的形式很不好。
赫连清知晓容袭是华国的四殿下,却不杀他。赫连枫知晓容袭是华国的四殿下,却不惧他。
这一切至始至终都是由一人而起的,而那个人此刻正是左手提起斟着酒的酒杯,右手长袖一挥挡在左手之前,将酒一口饮尽,还不忘对坐在身边的邵语岚称赞一句美酒。
这般淡然,这般自在。毫不做作,也丝毫没有流露出女子之态,那种太子的华仪风姿似乎明晃晃地被摆在那儿。
赫连清的视线在玉染的身上停留了一刻,随后移开,不禁失笑着也抿了一口酒酿。
也就只有玉染这样的人,才有勇气和胆量将自己身边的人都可以一尽骗去吧。
宴会开始了有一会儿,歌舞佳肴,样样不差。
这次的寿辰宴不止是为了庆贺赫连清的生辰,更是因为宁国的逐渐强大。
明戌消失,宁国超越了商国,疆域比之之前扩大了太多,没有人不觉得这些都是不该庆贺的。
因为他们都是宁国的臣子,是宁国人。只要宁国安稳,宁国强大,那么他们的位置就能坐得更稳固,他们的生活就能更轻松,他们便不必整日为了国破而思虑堪忧。
“殿下,今日我们还提前离席吗?”邵语岚轻声问。
玉染眉眼轻挑,笑说:“你觉得我今日走得掉?”
“这个……”邵语岚踌躇地看了眼周围众多的眼睛,最后无奈说:“殿下游历将近一年未归,今日的确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