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问修子期准不准备跟来,自然是想知道容袭是怎么吩咐他的。
不过结果也在玉染的预料之中,因为修子期下一刻便摇头开口:“回公主,不跟来了,公主和世子请一路小心。”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玉染收回视线,轻笑了一声,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那瞬,她似乎陡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微微朝后扭过头,从修子期的角度只能看清玉染的一只眼睛。玉染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明净,她说:“让容袭今日晚点再过来,还有,别让他下午睡了一觉就忘了我的衣服。”
“是,只要公主的事情,公子是一定不会忘记的。”修子期随即应声。
“长孙弘,走吧。”玉染满意地笑笑,接着便看向站在自己右侧的长孙弘说道。
长孙弘听着玉染的话,觉得莫名其妙的,但此刻还有别人在场,他也不好直接开口,就是只好兀自拧着眉发愁。他听着玉染的声音,好容易才回过神道:“哦。”
玉染今日出门穿得还算厚实,外头的披风也是长孙弘在出玉染房门之前硬是给她带上的,在玉染走到街上之后,这才迎面一阵风,长孙弘就把披风给她套上了。
长孙弘一路走在玉染的身边,显得很是沉默,这副表现的长孙弘其实很难得看到。
玉染的视线余光了便是瞧到了这样一个神情复杂的长孙弘,她倒也没扭头,只是边看着街上来往的人和物,边开口问道:“你是怎么了,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不是啊,我刚才就在像,原来那个修子期不是南玉你的人吗?”长孙弘瘪了瘪眉,侧过头看向玉染的侧颜,诧异地问道。
“不是,你没听子期说吗?他是容袭的人。”玉染很是淡定地回答。
“容袭?修子期是那个华国四皇子慕容袭的人?”长孙弘惊讶地出声,后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响,这毕竟是在大街上,他还是要小心压低声音,“可是那华国四皇子干嘛要派个人在南玉你身边啊?这不会是居心叵测吧?”
玉染的目光往长孙弘面上扫了一眼,又很快挪开视线,她轻笑说:“你没听秦奚说过吗?我和容袭的事情。”
“听过。”长孙弘闻言,双眼直视着前面的路,有些闷闷地应声说。
玉染继续笑着说:“那不就好了。你硬要解释的话,也只能解释成——因为容袭喜欢我,所以他要派个人跟在失忆的我身边,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着想。”
“能让人这么想才有鬼好不好?南玉你想啊,他是华国的四皇子,你是宁国的摄政王,他哪里是喜欢你啊,他分明就是想趁着南玉你失忆对你做些什么。”长孙弘言辞凿凿地说道。
玉染听了长孙弘的话,不免有些咋舌。其实长孙弘说得和以前秦奚和卓冷烟对她说得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只不过啊,她身边的人都对她这么着想,偏偏就只有她自己还不当一回事,这么想来,玉染还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们。
“是啊,所以我也没指望你能这么想啊。”玉染微微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况且,长孙弘,你是不是也忘了一件事啊?”
“什么事?”长孙弘被玉染问得莫名其妙。
玉染唇角含笑,她侧头去看长孙弘,莞尔说道:“你说容袭是华国四皇子,而我是宁国摄政王,我们应该是对立而为的。可长孙弘你是安国湘王府的世子,你的父亲就在不久之前还在我手下吃了败仗,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现在走在一起也有些奇怪吗?”
“这……”长孙弘没想到玉染会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一茬,让他一下子倒想不出该怎么应对了。
玉染漆黑透亮的眼眸里顿时浮现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压着声,煞有其事地说道:“薛言被人认定是和宁国人有勾结,而长孙延则硬是要将事情说成是湘王府勾结了宁国人。现在,你的父亲一定是在安国王宫中面对长孙延据理力争,而你也坚决地告诉我薛言是不可能通敌的。但是长孙弘,你不是不忘了——我是谁啊?”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玉染的笑意看上去格外的灿烂。
长孙弘直接是被玉染给问蒙了。
长孙弘的第一个反应是:哦,我没忘啊,你是南玉,是宁国的赫连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