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念起初被徐芳树扛着颠得吐了几次,直到后来没什么可吐了,也渐渐的习惯,徐芳树突然停下脚步,腾出一只手往一个树上狠狠的一推,阵法变动,地面忽地出现了一个坑,里面黑魆魆的,望不到尽头。
谢念心中一紧,完好的那只手死死的揪住徐芳树的衣服,“徐芳树!师兄!你要做什么?!!”
徐芳树身体僵了僵,似乎有反应,过了片刻,眼中的光全部消失,毫不留情的将谢念扔了下去。
谢念:!!!
谢念心中念叨一万遍这都是徐芳树受控于傀儡蛊的错,可是捏脸那回事不是受控吧?绝逼是忍了很久想干的那件事,被扔进洞的那一刻,谢念面对着徐芳树面无表情的脸,直到眼前的光亮被完全遮住,那个洞口自动闭合了。
按照这个洞的深度,只要有尽头,现在他浑身被缚,只要洞中有底,摔下去绝对会成了肉泥,毫不含糊。
眼前已经出现星星点点的亮光,应该是洞底的植被和矿石,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谢念似乎掉在了一个巨大的网上,被这么一兜做了一个缓冲,然后摔在了地上。
整个洞中只有他的轻喘声,谢念艰难的抬起头,一片暗红的血色映入眼中,分明就是放在接住他身体的网状物,那网状物呈四散状,延伸到视线所及之外,并集中到一处,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巨型的祭坛。
方才谢念掉下来看到的星星点点的光亮就是祭坛上的幽幽烛光,八方石柱,每一个石柱之上都点着一盏灯火,烛光摇曳,无风自动。
明明没有人气,在此除了谢念没有任何人,但却给人一种祭台上有人驻守的错觉。
谢念挣扎了片刻,侧着身子在地上挪动片刻,凑近祭坛,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的仔细,祭坛应该有了年头,上面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尘,石柱之上雕刻了古老的花纹,在如今的修仙界甚是少见。
这一切又都不大合理,如果是古老的祭坛,应当废弃,可看他运转的情况,祭坛周身萦绕的浓厚的血腥味,那根根血红的丝线昭告着不详,徐芳树为什么要扔他下来,又或者说,向徐芳树下达命令的人为什么要将他掳来,他一个修仙界无名小辈,做过最出名的事就是原身在秘境之中被陷害,顶了别人的锅,被各大门派仇视。
如果幕后之人是那些人其中之一,能够驱使徐芳树那么就能立刻杀了他除之后快,所以说那人所图并不是如此。
也不知道是不是灵力有些滞涩,连带着这几天徐芳树都没有这么给他进食,是体力不济饿出幻影还是怎么,祭坛周围的空气一阵扭曲,在浓重血腥气当中出现一个白袍仙人,那人散着头发,白袍随意的披在身上,瞬息就来到眼前。
谢念抬眼看他,对方也在细细的打量谢念,蹲下身对他伸出一只手在他的发顶按了按,很是轻柔,倒像是家中长辈对待小辈那般。
谢念道:“前辈……”
“嘘……”那人一只手抵着自己的唇,眉眼之间尽是恣意疏狂,“叫爹。”
谢念:“……”
当一个陌生人满脸慈爱的摸着你的头,让你叫爸爸,该如何回应?
界主大人抽了抽眼角:此人有病。
白袍仙人手指轻点,将谢念满身的绳索解了下来,扶着他坐正了身子,对着他右边的肩膀发愁,“你怎么伤成这样?告诉爹是谁弄的?”
谢念被他的自来熟激的头皮发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手腕被绳索紧缚,他挣扎的厉害,表皮已经溃烂,呈青紫色,谢念自动忽略他的前缀,道:“你不知道?”
那人道:“你爹居于此地几十年了,又怎么知道外界的事?倒是你,是被仇家追杀了伤成这样?你师傅呢?由得你这般被人欺负?”
谢念愣了愣,看着眼前这人,“我师尊是谁?”
那人担忧的看着这孩子,怀疑他伤了脑子,用手轻柔的在他的脑袋上按了一圈,“散仙牧逸,以你师尊的地位,在修仙界护你无忧没问题,怎么?你叛出师门了?”白袍仙人低头思索,小声念叨:“不应该啊,早了早了。”
那人表情不似作假,界主大人天生地养,那是不可能,但如果说是原主的爹没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但据说原主的父亲谢卓死于渡劫之中,身死道消,牧逸亲眼所见,各大宗门的老怪物佐证,怎么可能有活下去的可能?
这么大雷都没给劈死,什么妖魔鬼怪?
谢念有些迟疑,“谢卓……?”
那人当场就要一巴掌下来,但看着一掌拍过去没准就没了的小子,最终还是揉了揉他的发顶,“小崽子,没大没小,我是你爹!”言语之宠溺真的是他爹似的。
谢念沉默了片刻,在识海之中敲了敲系统,“这是怎么回事?谢卓不是死了?”
狗系统经常死机,谢念问了一遍半天没有见他回复,就知道约莫是得不到什么答案了,却没想到系统倏的诈尸,【这在我的意料之外,他不该活着。】
系统的声音很是复杂,谢念早在他的半真半假之中揣摩出一点端倪,抬眼看了这个白衣仙人,“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你孩子的?”
谢卓执起谢念几乎废掉的手,举着对他说,“这纳戒是我当年留给你的,里面留了我一丝残念,你那时虽小,看不出长大以后的面貌,但你如今的样子,一看就是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