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醒来的时候,碰巧床边的夜光电子闹钟闪烁了几下,屏幕显示正巧十二点钟。
周维远在她拥挤的床上睡得四仰八叉,胸口的皮肤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虽然房间内开了暖气,但江舒还是给他扯了扯被子,盖住了胸口。
蹑手蹑脚地下床,江舒饿得有点胃疼。晚上就吃了块蛋糕,喝了几口汤,便被周维远拉着进行床上运动,搞得现在自己实在是饥肠辘辘。
好在周维远买的面包够江舒垫肚子,也省下了她去厨房开火做饭的麻烦。
窸窸窣窣地摸黑在客厅里找到了那装面包的纸袋,江舒开盲盒似的随即拿了个面包出来,好巧不巧,是自己最爱吃的蒜香法棍。
不过周维远并不喜欢蒜味,所以江舒只好盘腿坐在客厅大快朵颐。咬了一口,江舒还是一如既往地差点被噎住。她咳了几声,起身准备去厨房泡一杯热可可,发现周维远不知何时站在了卧室门口。
你醒啦?江舒被吓了一跳,高大的人影像一堵天然的肉墙,在黢黑的房间里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我准备泡杯可可,然后吃点面包,太饿了。
周维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沙哑着喉咙说道:给我泡杯红茶吧,宝贝。ρo#9329ωen.ⅵρ(po18wen.)
江舒舀了勺可可粉倒进杯内,回头对周维远道了声好。她按下热水壶的开关,没过一会尖锐的开水声就响彻了整个厨房。
江舒将开水倒入杯内,杯口立刻浮现出颗颗水珠,陶瓷的材质使得整个杯身都是暖暖的。她小心翼翼地端着两个水杯,将红茶递给了坐在沙发上还揉着眼睛的周维远。
别老是拿手揉眼睛,很不卫生。
江舒顺势坐下,对着杯口的水汽吹了吹,小小地呷了一口,还是被烫得一激灵。索性直接把可可放在茶几上晾着,撇过头问周维远:你怎么醒了?
黑暗中,江舒却明显看到了周维远眉间的劳累与辛苦。她有点担心地握住周维远的手,冰凉的触感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江舒刚想开口,却听见周维远说道:“宝贝,今年过年,你想跟我回家吗?”
空气中弥漫开来异常浓郁的可可味,江舒意识到自己应该放多了可可粉。
“回家?是你爸爸妈妈,想见我吗?”
高频的心跳让江舒感觉自己说话时都不自觉带上了颤音。
“嗯。”周维远喝了一口红茶,语气却不像江舒那般欣喜,“但是,我还没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娶你的准备。”
话音刚落,偌大的客厅里便再次陷入一片沉寂。江舒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似乎响彻云霄,迎合着圣诞歌曲的鼓点,一下又一下。
江舒没有想到,周维远会这么快就开始考虑这个事情。
“你…要做什么准备呢?”江舒收紧了握着周维远的手,感受到他主动与自己掌心相扣。
叹了一口气,周维远才缓缓开口:“最近都没接什么大活,说实话,今年业务也不景气,我怕赚不够钱养你。”
江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又感到一阵暖心。她在周维远耷拉着嘴角的唇畔上落下一吻,笑意盈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现在也是专职律师了,已经接了不少案子,基础收入也不少哦,不需要你养。”
“可是我想给你没有物质压力的生活。”
江舒顿了顿,刚想开口安慰,周维远又继续说:“我不想看见你每天深夜还在核对证据、撰写诉状,为了一个标的几万的案子而经常加班。”
“才不是!那是因为我也很热爱这份工作呐!”江舒赶忙打断,“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也不要想太多!我工作不光光是赚钱,也同样是去兑现学法的初心,起码我很享受哦。”
周维远捏了捏江舒的脸颊,原本拧紧的眉毛才缓缓舒展,露出笑意:“好,我明白了。”
“但是如果真的要去见叔叔阿姨,我得好好准备一下才行,也得跟我爸爸妈妈报备一声。”江舒喝完最后一口热可可,接过周维远的水杯正要去清洗,却被他突然叫住。
“宝贝,我爱你。”
江舒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表白一下子搞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