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言回身,他拱手道:“父亲今日大恩,儿子当以死来报。”
看着慕容靖言的身影消失在庭院的拐角处,安乐侯唤道:“来人,取战甲来。”
看着未染一丝灰尘的战甲,安乐侯不免想到了当年和熙宁帝征战沙场慢慢拓宽大炎版图的时候,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昔日并肩作战的君臣兄弟,如今已经是离心背德,昔日他曾深爱的女人如今也化成了黄土之下一具白骨。
到头来,安乐侯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面前这件始终没有生锈的战甲了。
穿好战甲,安乐侯道:“侯府守卫军即刻出发宁王府与王府守卫军汇合向宫城进发。”
宫中乾安殿,萧朔走向大殿的脚步一部比一部踩得实,他唇角勾着志在必得的笑,看着跪在殿外的群臣,萧朔感觉自己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那是萧澈的血,那是要在一炷香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必将手刃萧澈还了自己近日来所受之屈辱,他不仅要萧澈死,还要萧澈眼睁睁的看着他最心爱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大殿门开,众臣趁着萧朔进去的功夫朝里瞧了一眼,殿中昏暗,光线浑浊,只能勉强瞧清一人影,萧澈正端坐于殿中,他在等着萧朔。
萧朔进殿,笑得好漫不经心,他看着萧澈道:“外头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九弟还能坐得住?”
萧澈微微挑眉,他问道:“臣弟为何坐不住?倒是皇兄,竟敢这样只身前来乾安殿,就不怕臣弟当着众臣的面亲手杀了皇兄么?”
萧澈这会儿不管说什么,落在萧朔的耳朵里那都是像蚊虫翅膀振动的声音一样,完全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萧朔坐在萧澈上首的位置,两个人从面上看起来倒还算和谐,可两人心里对彼此的杀心是一般无二的。
“九弟没有收到消息?”萧朔问道。
萧澈道:“自然是有收到消息的,听说皇兄给众位大人传了消息说是本王谋反,还用虎符劳烦了天元城驻军前来增援?”
萧朔笑道:“原来九弟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了还能这样轻松的坐在这?九弟假借父皇之后召本宫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萧澈起身,他朝内殿中踱了两步,他转身看向萧朔道:“皇兄不进来看看父皇么?在皇兄禁足的这段日子里,父皇可是格外的想念皇兄。”
萧朔动都没动,他之轻笑一声道:“九弟是想将施在皇后身上的法子再在本宫身上用一次?九弟这未免有些太小看本宫了吧?”
萧澈不言语,他勾着笑掀了内殿中的帘子,朝里瞧了两眼随后咂嘴道:“父皇这几天病的越来越严重,这会儿睁眼睛都实属勉强了,不然的话臣弟真想让父皇看看,他当日里说处处都比臣弟强上许多倍的皇兄今日是如何成为臣弟的手下败将的。”
萧朔笑着摇了摇头,他道:“九弟对自己还真的很有信心,如今众臣皆跪在殿外,天元城驻军就在宫门外,九弟这是在指望谁?还是只在口头上逞逞威风?”
萧澈放下内殿的帘子,他踱步回萧朔的面前,他露了个明显的假笑,随后李福海上前,萧澈从李福海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剑架在脖子上,萧朔却没有丝毫惧色,他看了一眼剑又看了一眼萧澈,他问道:“九弟这是做什么?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就要当着众位大臣的面杀了本宫不成?”
萧澈笑道:“有何不可?太子贪图大位意图不轨,在众臣之间散播假消息,窃得虎符私自调动城中驻军,而后意图谋害圣驾,而臣弟,则是那个被冤枉的,则是那个甘冒风险站出来清君侧的,皇兄,这一局,你还是输了。”
萧朔听闻萧澈一番说辞,心中自是有些慌乱,他心知这乾安殿中都是萧澈的人,到时候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外头的群臣,原本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主,届时萧澈提着他的人头走出去,必不会有人如傻子一般站出来替他讨什么公道。
萧朔慌归慌,却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萧朔往后撤了一步,萧澈手中的佩剑直接抵在了萧朔的喉咙上。
萧朔道:“九弟千算万算怎么就落了你府上养着的那个痴情的人儿呢?不知道若是由他来给本宫陪葬的话,九弟这一剑还刺不刺的下去?”
第93章 终究败了
萧澈凝神,剑直抵在萧朔的喉间,他微拧眉,面前的萧朔是一脸的沉稳与镇定,仿佛他料定了今日走不出这乾安殿的人乃是他,而并非自己。
萧朔勾了勾手指,原本立侍门外的罗追挟了一人进来。
罗追走进大殿,步伐缓慢,萧澈的视线落在他所胁迫之人的身上,手中的剑登时握得更紧了些。
萧朔看着萧澈紧张的神情难免笑出声来,他言语之间满是嘲讽意味的问道:“九弟,不知让世子给本宫陪葬可用得?”
萧澈将视线重新转回到萧朔的身上,他勾唇浅笑,却不曾后退半步,他道:“皇兄,你未免有些太高看他在臣弟心中的分量了。”
这便是萧澈从不愿将从任何人争这大位的原因。
就如太子今日,狗急了逮着块骨头就不会轻易撒手,而作为他的对手的萧澈,唯一的软肋就是慕容靖言。
萧澈不再去看慕容靖言,他道:“安乐侯世子于臣弟也不过是伴儿而已,没了他,臣弟还能寻的更好的来,可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