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点点头,叫她们姐妹免礼。
两人坐到了宋湘身边。
沈明漪看看虞宁初,再看看宋湘,玩笑似的问太子妃:“我与妹妹们都太亲近了,看不出个高低,姐姐觉得,阿芜阿湘还有我即将过门的嫂子,谁最美?”
在虞宁初进京之前,国舅府的姐妹花被称为京城双殊,尤其是二姑娘韩锦竺,雪肌花肤,据说有一次韩锦竺与几位闺秀春日赏花,竟有蝴蝶飞到她的身边,围着她翩翩起舞。
那时候宋湘还小,稚气未脱,如今倒是也可以评一评京城顶尖的美人了。
沈明岚悄悄瞪了沈明漪一眼,这个长姐,都出嫁了还要找事,可省着有人挂念她。
太子妃笑道:“都美都美,你们沈家要么养美人,要么吸引美人,以后开春,我也不去香山了,就来侯府赏花吧。”
沈明漪见她哪个都不得罪,自讨没趣,也就不再针对虞宁初什么。
晌午的筵席吃了很久很久,大家好像还没怎么歇息,红日偏西,迎亲队伍回来了。
男客们去前院围观,沈明岚、宋湘拉着虞宁初去了新湖夫妻的新房,等着小两口拜堂完毕来这里举办新房礼。
除了她们,其他女客也都来了,按照亲疏站在屋里屋外。
鞭炮声声,前面的热闹持续了快半个时辰,新郎新娘终于往这边来了。
大家赶紧分站到两侧,让出地方。
虞宁初站在表姐身边,朝外看去,终于见到了今日的新郎官。沈琢穿着一身大红喜跑,严肃冷峻的大表哥,今日成婚,终于带上了一抹笑容,只是他不习惯笑,那笑容更像必须完成一样任务,看得沈明岚、宋湘都捂嘴偷笑。沈琢朝这边看了一眼,两人才有所收敛。
沈琢的目光,也落到了虞宁初脸上。
虞宁初一脸恭喜,矜持守礼。
沈琢快速收回视线。
全福人扶着新娘子坐到床上,沈琢接过金秤杆,随着他的动作,看客们不禁都屏气凝神起来。
当沈琢的手臂重新放下来,虞宁初也看到了新娘子韩锦竺。
传言果然非虚,对面的韩锦竺只画了淡妆,但她天生丽质,柳叶眉桃花眸,面若皎月唇似点绛,盈盈抬眸与沈琢对视了一眼,便露出无限春情。
新娘子长得很白,搭在膝盖上的小手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虞宁初看得出神,她想,无论国舅府在民间的风评如何,韩锦竺如此美色,完全配得上沈琢了。
沈琢也在看韩锦竺。
两人前年定的亲,那时候韩锦竺才十四岁,到成亲这期间,他都没有见过这位表妹。
定亲之前,韩锦竺常来侯府玩耍,表兄妹两个也很是熟悉。韩锦竺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但沈琢对她最深的印象,是韩锦竺太喜欢告状撒娇了。二弟哪句话让她不满,韩锦竺会跑到他身边求他撑腰,三弟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韩锦竺要朝他掉金豆子,四弟拿虫子吓唬她,韩锦竺更要来他面前哭一通。
三个堂弟招惹她,她要告状,宋池从不惹她,韩锦竺又在他耳边猜疑宋池自命清高目中无人。
次数多了,沈琢就开始躲着这位表妹。
他并不厌恶韩锦竺,只是想求个耳根清净。
母亲希望他娶了韩锦竺,沈琢并不愿意,可他也不知道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后来母亲再三劝说他,沈琢不胜其烦,再考虑到京城的形势父亲的抱负,沈琢终于点了头。
回忆在脑海过了一遍,再看坐在面前的韩锦竺,沈琢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这两年表妹稳重了,不要再小题大做。
新房的礼都过了一遍,沈琢去前面敬酒了。
女客们也去吃晚席了。
新房安静下来,韩锦竺让丫鬟们服侍她洗脸梳头。
“刚刚女客们进来观礼,你们可瞧见那位虞姑娘了?”韩锦竺透过镜子看向身边的丫鬟,“真的很美吗?比我如何?”
她要待嫁,这两年都没来过平西侯府,但沈明漪去国舅府找过她,去一次就要抱怨一次虞宁初,说虞宁初狐媚长相,勾得沈家几兄弟都护着她,只有一个宋池看穿了虞宁初的真面目。
韩锦竺对宋池的态度没有兴趣,她在意的是未婚夫沈琢。
然而根据她从沈明漪那里得到的消息,沈琢虽然不曾刻意接近讨好虞宁初,却几次维护虞宁初,甚至虞宁初练武,沈琢竟然还送了她一杆枪,还亲自教她骑马。
韩锦竺听得很不舒服,表哥都没有教她骑过马!
小丫鬟知道主子一直以京城第一美人自居,当然不敢完全说实话,斟酌道:“瞧见了,那位虞姑娘一直跟二姑娘、郡主待在一起,长得的确很美,不过照姑娘还是差了点。”
韩锦竺:“比郡主呢?”
宋湘可是个小美人胚子,这两年肯定出落得更美了,毕竟看宋池,就知道宋湘差不了。
小丫鬟试着比较了下,道:“虞姑娘要更胜一筹吧,郡主身上有股子英气,那位虞姑娘,更艳一些,我见犹怜的。”
韩锦竺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小丫鬟忙哄道:“今日姑娘大喜,姑娘惦记那位虞姑娘做什么,还是想想等会儿怎么招待世子爷吧,以前您与世子爷是表兄妹,今晚可就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了。”
想到沈琢,韩锦竺总算又恢复了笑容,虞宁初能得到表哥的怜惜又如何,以前是她不在,现在她嫁过来了,虞宁初休想在她面前使什么狐媚手段。
前院。
沈琢敬了一圈酒,多少都有了几分醉意。
长随体贴地将他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