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令初不吭声。
尤温走近到床边,干瘦的手将搭在被褥上的手握住。
一只瘦瘪满是疤痕,甚至丑陋的手,跟被养的白嫩而纤细的手形成了极大的差距。
仿佛是两个世界的手。
“雄主,我害怕。”他低柔道。
鬼才信。
乔令初脑中一瞬间冒出这个念头,但偏头看去,只见尤温低垂着眼,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一副乖小孩的模样。
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刚才的想法不对,到底是个孩子,怕一点似乎也正常。
“上来。”他拍了拍被子。
尤温爬上了床,前几天一身的脏污早已被洗了干净,唯独部分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缠了些白绷带。
他躺下,面朝天花板,睡姿很是端正。
乔令初见状关掉灯,习惯性的曲腿,抱了个枕头蜷缩在一起。
夜深。
窗外的隐约的月光散落进来,被照到小片额角的尤温,缓缓睁开了眼。
他侧躺在床,一手支着脑袋,看着身边半张脸埋在被子中熟睡的雄虫,面上没有丝毫情绪,眼中却透露着玩味。
白天里那普通乖巧的形象被彻底卸了下来,他缓缓探出指尖,瘦得跟骨头无疑的手指轻轻钩住被子的边沿,将其拉下些许,露出雄虫完整的脸。
他微微低下头,凑近到能看清对方脸上毛绒的距离后,低声道,“你好像,跟情报里不一样,小东西。”
手指触摸上乔令初的脸庞再缓缓下移,直到探入被中,碰到对方抱着抱枕的手。
光滑细嫩,是手背。
尤温眯了眯眼,瞳孔中泛着异彩,白色本该是纯净的颜色,此时却沾染上些许邪气。
脑中闪过乔令初尝试抱起他,以及,触碰他的手最后被抓出红痕的画面。
他记住了,黑暗中的那双黑色的眼睛,情绪可谓是丰富。
将乔令初的手从被窝中掏了出来,尤温摸了摸上面隐约还在的红痕,想起这只雄虫气恼的‘回抓’他,不禁低笑一声。
“有点意思。”
一直以来乔令初都是睡到自然醒,身边的人对他小心翼翼总是怕他哪天死了,事实上,他确实才活了二十出头就没了命。
那样的生活,挺无趣的。
他不喜欢被当易碎花瓶的日子,哪怕二十年的日子只能活一年,他也想自由的活着。
朦胧从睡梦中醒来,乔令初迷迷糊糊的搓了搓眼,入目的不同色彩让他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他好像,梦到以前了。
意识回笼,乔令初觉得自己好像靠着什么,抬头一看,就撞进了那双银白的眼睛,尤温正静静的瞧着他。
“雄主,你好软。”
乔令初一怔,猛地翻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