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延想说不去,但皇妃娘娘宴请,他若说不去,会不会是大不敬?一边在心里忐忑,一边听着这位世子大人继续说道,“今日已是初三,时间有些紧迫,还得安排人来为你量身裁衣订首饰,你来来去去就那么一套女裳,要是穿进宫里去,寒碜。”
元小延:“......”
哪里寒碜了?他好歹有一套,比你一套也没有的人强多了。
再说世子殿下,你穿过女子衣裳吗%3f
老子就穿过。
初四,依照官规,苏梅芝三朝回门,皇帝是不可能跟着去的,她便带上礼部为她准备的宫礼,一大早回到了苏府。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计划为何失败了?”
刚到家,行礼举规,苏梅芝清退众人,独留下母亲夏婉婷,急问道。
夏婉婷知道她问的是大婚当日的事,支吾了好一阵,才坦言:“这个计划,你父亲本就不同意,我是冒着被责骂的风险,听从你的安排偷偷去做的。”
“晚宴前,我趁无人察觉,先是在南风靖的酒杯里抹了迷药,然后让枝漓扮成仆从,往南风靖身上塞了冬儿的发簪,本来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很顺利的,就差把南风靖引到冬儿的房间里去,便可成功。谁知道这时,赢朔朔那贱人来了,还带着皇后身边的宁姑姑。我生怕宁姑姑会看出什么,正犹豫要不要继续时,恰好被你爹发现了我的行径,他勒令我马上停手,芝儿,你知道的,你爹爹的话,我不得不听,迫于无奈之下,我便只能作罢了。”
苏梅芝细眉轻皱,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里的不甘与恼怒却是掩盖不住,嘴里甚至禁不住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无用。
夏婉婷没有看到她的举动,只是继续说道,“细想,你爹爹的话亦是有理,大婚宴客,无论出了什么事,一旦查出来,肯定牵涉到苏府,牵涉到我们。”
“就算当晚计划成功,能把南风靖带到冬儿的房间里去,把他拖下水,然后逼着他娶了冬儿,但毕竟人多口杂,而且赢朔朔也不是吃素的主,她必定会派人细查,若是查到是我们搞的鬼,你爹必定不会保我们,这不是白白便宜了陈氏那贱人吗?”
夏婉婷劝着女儿,“你刚为贵人,不怕日后没有机会。再且,就算冬儿进不了南家门,你爹爹也说了,他看好兵部的魏仕坤,能作为己用,把冬儿嫁过去,也不失是拉拢兵部的好办法。只要日后魏家那小子在兵部里说得上话,何愁没地位?”
苏梅芝余怨犹存,心中暗讽夏婉婷的愚笨。一个区区兵部侍郎,哪能比得上南家?
南家,在朝中地位稳固不低,且南风靖能居世子之首,世袭为太子的左右臂,就是因为长公主殿下为皇家亲贵的背景,以及丞相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望。
如今她只是贵人之位,初入后宫,可谓无依无靠。爹爹虽为朝中二品大臣,但她的亲娘夏婉婷并非京中贵胄,只是苏衡坚在乡郊娶下的夫人,后科举成名,带到京中。且正室夏婉婷只生下两个女儿,反倒偏房陈氏,却是正正经经的京中名门之后,为苏衡坚生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在苏家,地位几乎强压正房。
所以让苏梅芝放弃依附南家,谈何容易。
自己已是深宫之人,若妹妹苏素冬攀不上南家的门,哪还有谁为她助势立位?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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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是深宫之人,若妹妹苏素冬攀不上南家的门,哪还有谁为她助势立位?
念及至此,苏梅芝柳眉紧蹙,不由一阵烦忧,但事情已是这个地步,心头再乱,也不能在面子上显露出来,她暗暗按捺住心神,说道:“爹爹不同意,必然是有他的道理,既然此事注定不成,那我们只能静待时机,继续筹谋。”
“娘亲也是这般想的。”
夏婉婷听到苏梅芝这般说,松了一口气,“大婚当日,你爹处处谨慎,甚至与六皇子也没有过多的交流,我猜想,他这般举动,是为了避嫌,免得被人察觉出什么。”
“也该如此。”苏梅芝说道,“雷霆钧一案虽已结,但全国各地的人口贩卖案可没有结,这个案子可谓牵一发动全身,甚至有杀鸡儆猴的意味了。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得沉住气,此时谁结党,谁拉拢,都明摆着给自己找事,爹爹这个做法是对的。”
夏婉婷看了苏梅芝一眼,顺着话题道,“男人不拉拢不结党,是为了朝廷为了官职,但是女人哪有不拉拢聚话的?”
夏婉婷说着,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气,“六皇妃真是越发的摆正位置了,当初她拉拢我们俩时,各种巴结送礼讨好,有哪次是不给足我们面子的?现在倒是好,见面多聊一句都不愿意,客气生疏得跟不认识似的。”
夏婉婷的抱怨不停,“我倒是奇怪了,芝儿你尚未入宫时,她三天两头就是往苏府里凑。现在你进宫了,晋为贵人,按位份力压她几头,反倒避起嫌来了?这六皇子一家,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苏梅芝静静听着,也生了疑,但没有多言其他,只留了一个心眼,然后劝道:“朝中局势未明,几位皇子暗地里争得你死我活,既然爹爹与六皇子相互避嫌,娘亲也该与六皇妃保持距离才是,免得落人口实。”
夏婉婷忍下了这道气,应得不情不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