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没有进去,小弟温伟国赶上来,被她拦住,朝上头指了指,温伟国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并没有看出不同,反而一脸担惊受怕,“二姐,怎么了?”
这边正说着话,后面又过来一个人,打扮得很是潮流,穿着黑色皮夹克,面料蹭亮有光泽,大脚牛仔裤,二八中分头,跟其他穿着解放裤的大学生们完全不同。
温伟国见着他,神色陡变,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下,淼淼捕捉到这一点,将温伟国挡在后面,那男同学满脸不屑地斜着眼哼一声,倒也没有说其他的话。
只不过他刚推开宿舍的大门,一盆水倾泻而下,浇得他从上到下都湿透,里面几个人原本哄堂大笑,再定睛一看,发现不是温伟国,居然是陶石,脸色全都变了。
“石哥,你没事吧?”
“石哥,你好好的怎么回来了?我们不是想整你的,是想整那个书呆子。”
原来他就是陶石,原著中对这个人物描写甚少,实际上,陶石是名副其实的二代,父亲是革命先驱,上过战场,打过鬼子,现在依然身居要职,他爹一直望子成龙,希望陶石成为栋梁,将来为国家所用。
奈何他志向不在学习上,能上大学,还是通过内推的名额,像他们这样的背景,在这个时代,想上大学太容易了。
陶石不喜欢学习,却酷爱摇滚,一心想做一名摇滚乐歌手,这时玩摇滚的还是少部分人,加上他家世优越,身边人都捧着他,陶石同学总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走到哪里都一股子盛气凌人。
被浇了一身,他沉重地接过旁人递过来的毛巾,潦草擦着头发,旁边的狗腿子王强担心陶石会发脾气,先发制人想将温伟国揪出来,“好你个温老四,不仅敢偷我们的钱,现在都能欺负到石头哥头上了。”
只是他还没到跟前,温淼淼上前叱呵,“你想干什么?要动手打人吗?”
温淼淼穿着修长的大衣,衬得身形笔直,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是讽刺的微笑,眼睛明目,光是气场,就威慑一圈人。
王强定了定,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我们男生宿舍。”
淼淼不紧不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温伟国的二姐,你们有什么话想跟我弟弟说的,跟我说也一样。”
宿舍里的人只知温伟国从小城过来,家境一般,没想到还有这么漂亮能干的二姐,不过很快王强他们又硬气起来,再怎么样,也是从犄角旮旯地方来的女人,能见过什么世面。
王强蔑视着问,“跟你说?你识字吗?”
“比你们这些草包强一些。”
“你骂谁是草包?温伟国偷了我们宿舍20块钱,你有钱还吗?”
温芳芳一听这话,气得脸色赤红,“你胡说!我家小弟不会偷别人钱的。”
“我们这么多眼睛都看到了,没偷钱怎么被抓进派出所一个晚上都不出来,瞧他这穷酸样,说不定这20块钱就藏在他衣服里,敢不敢把衣服当众脱下来。”
听到这边的动静,周边跑过来看热闹的学生也变多起来。
最里面,陶石正在继续擦衣服,见他没有生气,原本给他递东西的两人也出来,跟王强统一战线,要求温伟国当众脱衣服检查。
见这场面,温伟国双手紧张地篡着裤脚缝,低着头,正在犹豫要不要真的来证明自己清白,他知道这些人只是想找自己麻烦,但是两个姐姐在旁边,他不想将事情闹大。
温芳芳急得快要哭出来,一直维护着温伟国,将周遭人往外赶,“我小弟不可能偷东西的。”
可越是这样,那几个男人气焰更是嚣张。
正当温伟国被逼到崩溃边缘,一抬头,就看见温淼淼用力一巴掌拍到的王强的脸上。
那声音,清脆有力。
空气突然静止,王强被打懵掉,看热闹的人也全懵了,这个年代,男人将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当众被女人扇巴掌是十分屈辱的事情。
但温淼淼好像一点都不怕,怒怼道:“你算什么东西,让我弟弟脱衣服,你们说他拿了钱,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全都叫诬陷,堂堂大学生,敢随便诬陷别人,怎么着,想搞以前□□那套,我倒要去看看,谁给你们的权利。”
大约是动静太大,宿管大叔也走了过来,他袖口上还别着一个勤俭节约的红色护袖,“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在这里胡闹的。”
王强这才反应过来,“你他妈敢打老子。”
温淼淼冷冷瞪了他一眼,见宿管大叔,脑筋一动,开始拿出影后级别的演技,豆大的泪珠突然一窜一窜往下流,一边又装作擦眼泪,“不行我们就去上头反馈,是不是想欺负我们穷学生。”
见姑娘落泪,宿管大叔态度轻缓一些,扯着嗓子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哪里来的,怎么会在这里?”
温淼淼冷冷看他一眼,开始拿出影后级别的演技对宿管大叔,豆大的泪珠一窜一窜往下流,她倔强地擦着泪,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温淼淼哽咽一声,努力让自己保持得稍微理智一些,“老师,请您一定要为我弟弟温伟国做主,他们没有证据诬陷他偷钱,几个人还想打他,置学校的规章制度视而不见。”
王强本就在火头上,见温淼淼颠倒黑白,欺身就想要打她,宿管大叔原本还将信将疑,看他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一只手将他捉住,“王强,你简直无法无天了,这次一定要记你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