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有人在耳边轻唤,大手轻扣她细肩,“做噩梦了?”
裴砚支起身子,连同锦被,将她抱起来,放到腿上。
拿衣袖替她擦拭额间细汗,温声哄:“别怕,梦到什么?”
清醒些许,温琴心知道只是一个梦,却仍心有余悸。
她微微侧身,侧脸贴在他襟前,听着他心跳:“我梦见爹爹被抓,梦见圣上拿刀刺大人,大人流了好多血,多得止也止不住。”
她嗓音软糯,带着惊惧的颤音。
“傻蓁蓁。”裴砚轻叹,无奈弯唇,薄唇轻轻贴了贴她柔顺的松髻,“你爹爹也是我父亲,我不会让他有事。至于皇帝,他再也动不得我分毫。”
大人说,她的爹爹也是他的父亲?
温琴心怔愣一瞬,娇软的身子忽而僵住。
“怎么?”裴砚察觉到异样,俯低身形,凝着她。
“我要起身。”温琴心别开脸,扯开锦被,急得眼眶里雾盈盈一汪水光。
小衣濡湿黏腻,她已然闻到淡淡血腥味。
难怪睡眠素来极好的她,竟会做那样充满血光的梦。
刚把锦被扒开,还没来得及起身,又被他紧紧包好:“当心受凉,要什么?我去取。”
女子的私密事,要她如何说得出口?
更何况,他可能根本没见过那东西。
温琴心坐在他腿上,又羞又急,若沾到他寝衣上……
“不要,我自己拿。”东西是珍珠收着的,想必锦被也染了脏污,需要收拾。
腹中隐隐作痛,后腰发寒,她得吃一粒丸药稍稍止痛,才能睡得着。
“自己的夫君还不舍得用?”裴砚无奈弯唇,不知一向乖顺的她,为何忽而使性子。
小娘子逃得快,他一时没拉住。
她已穿着寝衣,赤足跳下床榻,锦被胡乱堆至曲屏侧。
裴砚起身去捞她,动作一滞。
她烟紫色寝裙后,赫然印着一滩殷红血迹。
怔愣一瞬,裴砚明白过来。
迅速起身扯下紫檀木架上的披风,裹住她纤细的身子,将她抱起。
珍珠、琉璃进来忙活一通,一个收拾床榻,更换锦被,一个带服侍温琴心去盥室清理,换上月事带。
温琴心服下丸药,浅饮一口清茶。
珍珠把灌好热水的汤婆子递给她,往屏风里望望,又看看自家小姐,继而默默退下。
腹中痛意不容忽视,温琴心双手捧着汤婆子,捂在小腹处。
温暖将痛意驱散些许,她脚步极缓慢往屏风后挪动。
裴砚抬眸望她,没说什么,起身将她抱至榻上,塞进新换的锦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