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耸听。谢云澜觉得自己壮实的很,而且府里每日做的药其实都是补药,他之前没有倒,每日都喝,结果喝的越来越上火,夜里甚至睡不着觉,后来不喝了才恢复正常。
他实在不需要再补了,但谢玉珍的一番好意,他也没推拒。
将老参收下后,他又道:“你就为了送这个专门挺着肚子跑一趟?没别的事了?”
谢玉珍眨眨眼:“瞒不过哥哥,其实我来还有一事,是关于青云调任济州一事。”
谢云澜神色微动:“你已经知道了?”
谢玉珍道:“也是刚刚才知道,调令到了家里,青云才跟我说前几日来大哥府上的事,难怪他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好。”
谢云澜眉头微微蹙起,他可以跟穆青云拍桌子吵架,乃至直接动手,但是对于这个妹妹,自小到大却是连大声吼过都没有的,更何况她现在怀着身孕,她若是来当说客,他还真有点为难。
可谢玉珍说的却是:“我已经替大哥骂过他了,我不懂朝堂上的事,但哥做的决定,总不会是害他的。”
“济州虽然穷苦,匪患又猖獗,但也正是大有为之地,青云那一身武艺搁在京城也是浪费,去那里能护一方百姓平安,不失为一桩好事。”谢玉珍柔声道,“正好我也未曾出过京城,以前想跟着你们去边关看看外边的风景,哥你和伯父都不答应,眼下倒是有机会了。”
“你是这般想的?”谢云澜讶然道。
谢玉珍:“不光我是这般想,青云也是这般想的,我与他说了一顿,他其实也知道哥的意思,就是突然要调到济州心情有点憋闷,说开了也就好了,他现在正后悔那日跟哥吵架呢。”
“当真?”谢云澜不信道,“那他怎么没来?”
“侯爷,姑爷来了,这不是怕您还在生气,派了小姐先来说说软话,等您气消了再进来。”红玉笑道,“他现在就在侯府门口那石狮子旁边躲着呢!”
谢云澜连忙派人去门口寻,果然在石狮子旁边找到了穆青云,穆青云进屋后神情有些忐忑,与谢玉珍偷偷对了个眼神,询问眼下的情况。
谢云澜瞧见了,笑道:“出息,让玉珍来打前锋,亏你想得出来。”
穆青云瞧见这笑便知无事了,神情也轻松了下来,笑着回道:“大哥不生我的气就好。”
“既然说开了,那你们兄弟两个慢慢聊,我去后院转转。”谢玉珍知道两人大抵要说些正事,体贴的将空间留给二人。
“红玉,看着点小姐,别让她累着了。”谢云澜叮嘱道。
“晓得的!”红玉答道。
红玉扶着谢玉珍向后院走去,谢玉珍看着这熟悉的林园,露出一抹怀恋:“也不知我在他院子前种的那两株兰花怎么样了,有没有枯死。”
红玉道:“小姐放心吧,你出嫁前特地叮嘱过的,侯爷肯定记着这事呢,不会让兰花枯死的。”
谢玉珍摇摇头:“我哥他这人在大事上细心谨慎,在琐碎之事上却过于粗糙,天冷了不知道加衣,淋雨了也不知道喝一碗姜汤,全仗着自己身体好胡来。”
“到底是个男人嘛,肯定不如咱们女儿家细心。”红玉道,“但侯爷跟营中那些澡都懒得洗衣服也不换的臭男人比可精细多了!”
“也是。”谢玉珍笑了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也不知我哥什么时候才能找个嫂子,我在时还能管管他,我如今嫁为人妇,想管却也有心无力了。”
“小姐,说不定侯爷已经找到了。”红玉神神秘秘道。
谢玉珍一怔:“此话从何说起?”
红玉:“小姐看这院子里的布置,是不是比以前精致了许多?”
两人说话间也到了主屋前的院子,谢玉珍顺着看过去,果然看到院子里多了很多摆件,富丽堂皇,不复曾经的简单朴素。
“是精致了许多,我哥从来不在这些摆设上上心,这些装饰不像是他的风格。”谢玉珍奇道。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红玉又道:“小姐,你看那边树下还有个秋千!”
谢玉珍看过去,果真有个秋千,那些摆设的变化她尚不能肯定,但这秋千的出现,却让她几乎笃定了。
谢云澜觉得秋千是女人和小孩才爱玩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玩这种东西未免太过幼稚,他年少时故作老成,从不去玩,长大后更加不可能在自己院子里做个秋千,这秋千只能是为别人做的。
而一个能改动主屋摆设,甚至在谢云澜的院子里特地做一个秋千的人,大概也只有她未来的大嫂能够有这样的分量。
谢玉珍奇怪道:“怎么也不听大哥说一声?介绍给我见见。”
“小姐,侯爷许是不好意思吧。”红玉猜测道。
“有可能。”谢玉珍点点头,她愈发好奇了,瞧见一个小厮端着盘荔枝正往院里送,拦下问道,“庆俞,你这荔枝是要送给谁?”
庆俞一见是谢玉珍,惊喜道:“小姐回来了!我去给小姐上茶!”
“别上茶了,还没答话呢!”红玉还没陪谢玉珍出嫁前与庆俞关系不错,此刻玩笑道,“快说,侯爷是不是在房里藏了个漂亮姑娘!”
“这个……”庆俞支吾了一下,“漂亮倒是挺漂亮的,但不是姑娘,是个……”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谢玉珍忽然瞥见屋中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在看清对方样貌的一刻,她整个人为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