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儿子这般为难,德妃自去御前哭诉。要说一日为母,终生为母,遑论皇后娘娘养了胤禛十余年?
为免大行皇后在地下难安,她拒绝认回胤禛,把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并为此,故作了许多疏远老四,刁难老四福晋的事。
直到宁楚格下厨为她做了那盏杨枝甘露之前,四福晋在永和宫都常常被挑剔。委屈的泪水都不知道流了多少。而眼下,娘娘静默不语,任由她跪地道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乌拉那拉氏心下一懔,姿态越发谦卑恭敬。
德妃直接小憩了会,才猛然惊醒,一脸责备地看着桂嬷嬷:“你这老货,怎地不提醒本宫一二?竟让老四家的跪了许久!”
桂嬷嬷跟了德妃大半辈子,再是了解主子不过,素来捧哏好手。
闻言忙往自家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老奴的错,真真是老奴的错。瞧着最近娘娘您为了弘晖阿哥的婚事、公主的嫁妆操劳太过,可算能略养养神。老奴瞧着实在心疼,便没舍得唤您。”
说完,她这又忙不迭给乌拉那拉氏行礼:“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福晋可千万别误会了娘娘。”
康熙以孝治国,最讲究个百善孝为先。
上行下效之间,连长辈面前的猫猫狗狗都是特别的。更何况桂嬷嬷这样心腹中的心腹呢?
乌拉那拉氏微笑起身:“嬷嬷言重。”
“王爷公务繁忙,我府中也是一堆杂事。平日里鲜少入宫,多亏了嬷嬷殷勤伺候,才让我们放心。而且你也是为了娘娘,又何错之有?倒是我这当额娘的无能,竟还让娘娘操劳许多。”
“选秀事,儿媳不敢也不能插手,只能将全部信任期盼都交付到娘娘手中。”
“宁楚格嫁妆事,却再没有让娘娘跟着操心的道理。”
“那孩子来孝顺,又颇聪慧,奇思妙想无穷,直接间接的给府上带来不少利润。这嫁妆上,再不会委屈她一丝半点!”
终于听到了满意答案的德妃娘娘笑:“嗯,本宫就知道,宁楚格虽然非你亲生,但这么多年母女下来,怎么也有几分香火情。”
“你这人素来周到,再不会因为孩子懂事孝顺不缺钱,就让她少了该有的体面。”
乌拉那拉氏狂点头,连说那是那是。
可心里头却很呵呵,您要是真信,又何必来这一出呢?
吓得我这二月天里的,生生出了一身冷汗。都快汗湿夹袄了,好吗?
亏的她表情管理做的到位,没让这内心真实的情绪泄露出一丝半点。否则的话,德妃娘娘当时笑给她看:“ 原本上,本宫也没想用这样比较激烈的方式,可谁让你瞎感叹呢?”
终于离开了永和宫,乌拉那拉氏心里都有种逃出一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