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
院儿里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秦大娘和秦宛如围到方老夫人跟前,方老夫人掐了一把秦宛如的脸儿,笑盈盈道:“咱们三丫头抽条长俊了!”
秦老夫人道:“这才抽的条,成日里贪吃又犯懒,横着长。前些日跟着珍娘在外头跑,兴许是活动起来了,人变瘦了也长个儿了,她阿娘就怕她长成一个胖姑娘。”
方老夫人:“女郎家胖些才好,有福气。”又道,“女大十八变,前年我见到三丫头的时候还是个小胖姑娘呢,一下子就长成了,好,好!”
秦宛如眨巴眼睛问:“外祖母进京来一路可还顺遂?”
方老夫人:“顺遂,就是车马劳顿的,一把老骨头难免折腾。”
秦宛如:“当初祖母进京也叫吃不消,你们好不容易来了,可得多待阵子。”
方老夫人点头道:“好好好!”
她又看向秦大娘,眼里掩不住的欣慰,“咱们宛月长出息了,攀上诚意伯府,往后好好挣前程,给你的几个妹妹们做榜样!”
秦大娘握住她的手道:“承外祖母的吉言,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方老夫人笑眯眯道:“这声外祖母可不能让你白叫,我这次进京来不但要给你添嫁妆,还偷偷给你备了私房钱!”
秦大娘搂着她的胳膊撒娇,两个老人家都笑了起来。
秦宛如厚颜道:“外祖母,听者有份儿,你不能只偏心大姐,三娘也要讨一份好。”
方老夫人慈爱道:“好好好,听者有份儿!听者有份儿!”
另一边的方老爷子则由方二郎夫妻搀扶着过来,他一身讲究的石青色衣袍,头发和胡须均已花白,全身上下都有一股子文人的儒雅。
方老爷子在老家是非常有名望的乡绅,年轻时也曾参加过科举,后来从了商,以经营文房四宝为生,当地都尊称他为儒商。
老人家虽上了年纪,却是个体面人。
自家三个儿子未能替他争口气,女婿倒是混了个官职,故一直都对秦家器重,多加扶持,盼着将来女儿女婿一家子能出人头地。
现下可好了,秦致坤升迁进京来不说,还替外孙女觅了一门天降的好亲事。
方老爷子觉得倍儿有面子,朝秦老夫人道:“亲家把元威教养得好,这么大一家子在京里劳你操心了。”
秦老夫人忙摆手,“亲家公客气了,家里头若没有云娘操持辛劳,哪有今日的喜事,她才是这个家里的大功臣哩!”
方老爷子:“哪里哪里,云娘性子急躁,得多亏元威包容忍让……”
两亲家相互吹捧。
这个说你家闺女好,那个说你家儿子好,越捧越来劲儿!
方大郎无奈摇头道:“爹又吹捧上了。”
方氏嘚瑟道:“大哥这是嫉妒,我听着挺顺耳。”
方大郎失笑。
仆人们搬来桌椅,备上茶水小食等物,众人在院子里坐着唠家常。
今天是阴天,院子里宽敞,空气也好,人多坐在一块儿比前厅里更舒适。
方家长房里只来了方大郎一人,二房来的是夫妻和两个表兄,三房则是夫妻和一个表姐。
京城到底太远,一路车马劳顿折腾,费时费力费神儿,人也没来齐。
这次的相聚委实不易。
方家因有方老爷子支撑,家底殷实,个个的穿戴都挺讲究,虽跟不上京中的潮流,但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小地方的寒碜局促。
三舅母周氏对秦大娘的这桩姻缘艳羡不已,说道:“得多亏云娘教养得好,才能给咱们宛月挣了这么好的前程。”
方氏颇有几分小得意,“三嫂此话差矣,大娘的这桩姻缘可不是我们两口子出的力,是她自个儿靠本事挣来的。”又道,“人家贺家二郎自个儿讨的媳妇,我和元威还得沾她的光呢。”
周氏赞道:“这便是命里有这桩姻缘了,注定要做那高门贵妇。”
方氏:“大娘十岁时相士说她会嫁高门,被说中了。”
秦宛如拿着一个柿子,边剥皮边打趣道:“阿娘,相士还说我往后会飞黄腾达呢,你看我有飞黄腾达的迹象吗?”
方氏:“……”
周氏笑道:“三娘面相生得好,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说不定往后飞得比大娘还高。”
方氏嫌弃道:“三嫂你就睁眼说瞎话吧,就她那干饭的货,成日里只知吃喝,什么都不会的人,怎么飞上天?”
周氏掩嘴,“往后的日子还早,哪能一眼望到头。”
秦宛如给她拿了一个柿饼,笑呵呵道:“还是三舅母说话漂亮,我阿娘就知道训我。”
周氏接过柿饼,“三娘自小嘴甜,定能觅得如意郎君宠着。”
另一边的双胞胎缠着方三郎嬉闹,两人正是爱闹腾的年纪,方三郎性子也活泼,不像老大和老二正经,几个姑娘都喜欢跟他玩闹。
秦二娘则和表姐方敏坐在一块儿唠家常。
方二郎夫妻和两个表兄跟方老夫人坐在一起同秦老夫人、秦大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