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捋胡子道:“也可。”顿了顿,“贺家小子娶了妻,你家那小子什么时候也婚嫁请我这老儿吃杯喜酒?”
卫国公愣了愣,心里头有点发苦。
他其实早就有人选,但碍于宫里头的母子,一直没提。
说来也真是懊恼,明明是自家嫡子的婚配,他这个做父母的却没有主权。
当初王太后一直埋怨他把她推入火坑,故对王简的婚配非常在意。
一旦王太后插手赐婚,天家的赐婚,抗旨不遵是要被杀头的,故一直拖着不敢提。
这委实是道难题。
见他脸绿,梁王暗搓搓幸灾乐祸。
看来那小子说得不错,在这事上他家老子是做不了主的,也别想琢磨着用联姻去巩固王家的势力了。
为了挽回一点颜面,卫国公道:“犬子还年轻,可多等些时日再议。”顿了顿,转移话题道,“倒是陛下,丁忧过了也该选妃立后了。”
两人盯着对方看了会儿,天子的后宫又是一个主战场,个个都想安插自己的人进去。
梁王露出饶有兴致的笑来,卫国公也笑。
两只千年老狐狸心里头明明嫌弃对方得要命,却硬是忍着虚与委蛇。
二人正打太极,瑞王携瑞王妃前来见礼。
梁王故意说道:“你小子,那秦家不是你举荐入京的么,不去喝那边的喜酒,跑这儿来做什么?”
瑞王笑道:“皇叔说笑了,秦家是侄儿举荐入京不假,但也不至于主次不分,那小门小户,我也不至于要这般笼络。”
一句话把秦家撇开了。
突听前头传来阵阵炮仗和锣鼓吹打声,瑞王妃探头道:“应是接亲的回来了。”
梁王道:“走,看热闹去。”
半道儿上遇到大长公主昭庆,众人又是一番见礼寒暄。
待他们一群人过去围观时,前头的新嫁娘已经入了正厅,趁吉时拜堂了。
女方家送亲的被男方当上宾安置,秦宛如和秦二娘去凑热闹看拜堂。
另一边的范谨任务完成去还了衣裳,之前贺亦岚在回来的路上特地吩咐打发赏钱,家奴又打赏了他两贯,出手委实阔绰。
范谨谢了又谢,才美滋滋地揣着那沉甸甸的两贯钱出了府。
王简回来后没去凑热闹,和李南去寻姚氏。
姚氏见他回来,笑眯眯问:“一路可还顺遂?”
王简坐下倒水喝,“也算顺遂。”停顿片刻,“亏得早先贺二郎来找过我,我给他出主意找人对飞花令,要不然今儿定会被打脸。”
姚氏好奇问:“此话怎讲?”
王简喝了一口水,赞道:“那秦家二娘当真是个厉害人物,一个女郎家,饱读诗书,满肚子墨水,若不是找了个举子去应付,我们估计连秦家的门儿都开不了。”
听到这话,姚氏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连一旁伺候的郭婆子都忍俊不禁,说道:“咱们三郎也是探花,满腹才华,定是让着那小娘子。”
王简摆手,谦虚道:“诗词我熟读,但不精通,那秦家二娘跟范举人门里门外打擂台,围观的都说好,简直拍案叫绝,我今日也算长了见识。”
姚氏道:“若是对不过女家,拿喜钱开门也是可以的。”
王简笑道:“这还是我们拿喜钱讨来的结果,一开始贺二郎把秦家那帮女郎得罪了,双方直接斗上了,官媒说这样可不行,得斗上一天连门儿都开不了。”
姚氏失笑。
王简继续道:“我们哪见过那般阵仗,秦家的小娘子个个都不是盏省油的灯,后来还是我爬墙挑软的哄,这才讨来单人打擂台的机会,若不然,不知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姚氏:“好歹没误时辰。”
王简:“嗯,大体来说算得上顺遂。”顿了顿,“爹呢?”
姚氏微微蹙眉道:“被梁王老儿叫去了,说要跟他唠唠。”
王简:“???”
姚氏忧心忡忡道:“两家死对头,有什么好唠的?”
王简:“……”
他默了默,站起身幽默道:“我去瞧瞧,两个老儿勿要打起来了。”
正厅上的拜堂仪式完毕,新嫁娘被送入洞房,秦宛如和秦二娘回到自家舅舅那里去了。
围观拜堂仪式的梁王等人也没看到什么名堂,有人来找卫国公,他向梁王等人告辞。
不一会儿瑞王夫妇和昭庆也见到熟人散去了,就剩下梁王好奇地探头,命仆人去打听女方送亲来的是哪些人。
长子赵信被自家老爹的举动搞迷糊了,困惑问:“爹打听女方做什么?”
梁王兴致勃勃道:“看热闹。”
赵信:“???”
没过多时,仆人来回,说送亲的有七人,是新嫁娘的舅舅、表兄和两个妹妹。
梁王笑眯眯道:“在哪儿呢,我去瞅瞅。”